青空(25)_王小面

二十五

　　「我剛洗完手經過這裡，聽見它在叫，好可憐，不過我花了好長時間都沒能幫它出來。」

　　盛錫彎下身去，兩個人費了半天功夫才把小貓給弄出來。青子歡呼一聲，抱著小貓就跑到客棧的廳房。她找老闆要了毛巾和電爐，耐心地為小貓擦乾身體，並且請老闆拿了熱的牛奶和魚幹過來喂它。

　　盛錫看著青子手忙腳亂地照顧這只小貓，覺得一陣溫暖。他抿著嘴笑：「你很喜歡貓？」

　　「嗯。」青子拿起魚幹逗著小貓，「你不覺得貓很獨立嗎？」

　　盛錫看見那雙眼睛，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麗的眼睛，從來沒有。「我也認識一個人很喜歡貓，她和你一樣這麼說過……你掉了一隻耳環。」嚴墨注意到青子一邊的耳釘不見了。

　　青子摸了摸耳朵：「是哦，掉了。呵呵，無所謂啦。」

　　盛錫蹲下身去，「這是你的吧？」兩隻手指拿著另一隻耳環，在燈光下閃閃生亮，「是你的，是不是？」他問。

　　「哈，被你找到了。」青子笑起來。

　　盛錫把拾到的那只耳環還給青子。青子抬頭看他的臉，她的眉毛是驚心動魄的，一張小小的臉似乎藏滿了奇妙的故事。像那種抓不到的東西，永遠抓不到的，卻讓人渴望。

　　「青子，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盛錫很艱難地才從喉嚨深處發出聲音來，不是第一次結識女孩子了，但為何會這樣緊張。連這句話也是毫無徵兆地忽然想要說，像是心最底層發出的聲音。

　　青子不解地看著盛錫，盛錫竟然有些尷尬，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什麼。

　　「除了嚴墨，我還沒有想過要和任何人在一起呢。「青子忽然自顧自地笑起來了，她的神情裡有一點恍惚，又有一點自我。仿佛是在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是盛錫無法靠近的。

　　盛錫想起之前青子說過她和嚴墨一直相依為命的事情，或許，這樣兩個人之間，是該有著愛情的吧？

　　「那，我被拒絕了？」盛錫還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有了挫敗的感覺，「你愛的人是嚴墨？」他忍不住又問道。

　　青子卻出乎盛錫意料的沉默了，她怔怔地盯著電爐的紅光，聯手中的小貓已經滑下來跑到牆角去了也不知道。雨聲在耳邊依舊淅淅瀝瀝，安靜的大廳裡連心跳的震盪也在頻頻迴響。

　　「嚴墨，對於我來說是不可以代替的人。」青子緩緩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D.

　　第二天上午盛熙一行人才浩浩蕩蕩地從小島上回來，盛熙直接取了停在碼頭的車送青子回家。到了樓下，青子揮揮手連「再見」兩個字都沒說就跳下車急急忙忙地走了。盛熙握著方向盤，有些捨不得青子就這麼走掉。她的長頭髮被風吹起來了，她步子幾乎接近小跑，細細的黑頭發重疊著無數個影像蕩來蕩去。

　　青子並不知道嚴墨失眠了一晚，一整晚。一進門她看到嚴墨歪在沙發上睡著，青子輕輕走過去，蹲在嚴墨身邊注視著他的臉。

　　下巴上的青胡渣都出來了，青子這麼想著，伸手摸了摸嚴墨的下巴。嚴墨忽然一驚就睜開了眼。兩個人的視線正好對上，遲緩的，又迅速的，帶著一點日光曬過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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