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何須淺碧輕紅色 | 上頁 下頁


  她這才發現張婷婷的穿著打扮還不是一般的婷婷玉立,她哇了一聲,「你春心動了?穿得這樣風騷?」張婷婷臉上微微一紅,「個個禮拜都聽她們說去跳舞,咱們也去見識見識?」陳墨撇了嘴鄙夷,「我才不要去咧,食堂收拾收拾兩條凳子擺擺就叫舞廳了。女孩子一排排坐在凳子上,說得好聽叫矜持,說得不好聽就象菜一樣等人來打。」張婷婷白了她一眼,「死相,就是做菜被別人打,你也乖乖陪我去一趟。」說著就來拖她。陳墨忙諂笑著說,「當然,我以上這段話只是對我這種壁花而言的,象你這樣的美人,不去去秀秀那是太可惜了。」

  張婷婷一進舞廳,頓時也有了破滅的感覺。實在是簡陋,燈光是灰的,音響有點變調,靠牆的長凳子上排排坐了女孩子,她們兩個人尚未坐穩,就有男生過來邀請張婷婷。陳墨打量了周圍很詫異地歎著氣,「怎麼男生的視力這麼好哩?我1.5的眼睛進來還沒分清東南西北呢。」她是真的佩服這個男生,一堆恐龍壁花之中一口就叼住了一隻鳳凰。

  陳墨坐得百無聊賴,呵欠連天。不知什麼時候,面前站了一個男生,伸出手邀向她。陳墨愣了一愣,忙忙地擺手,「謝謝,我不會。」

  那個男生卻堅持了伸手對著她。陳墨又愣了一下,賠了笑臉道,「我真的不會跳,你找別人吧。」兄弟拜託,您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堅持不要用在我身上行不?小的無福消受啊。

  張婷婷跳完二支舞在舞伴的護送下回來了,氣息仍有些急促。看到就是陳墨偏了頭左顧右盼,在她的面前直挺挺地戳了一個男生這樣一副詭異情形。旁邊很有些人看到了且在悄聲議論,陳墨看見她如見了救命稻草,忙扯了她過來,對那個男生說,「這位同學,我真的只是在等我同學,真的,我們這就走了。」也不管張婷婷的舞伴看著她的眼神猶如殺父仇人一般,朋友這個時候還不利用就是資源浪費了。口裡說著,已經扯了張婷婷向外奔了出去。

  兩個人一跑就跑到小操場,張婷婷低頭喘了氣笑,「這男的高高大大,長得又不算猥褻,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有節操起來?」陳墨聞言抬起頭來,在空氣裡深深吸取了一口精華,「還不叫猥褻?做男人至要緊要有風度,拿得起放得下,那有這樣死纏爛打的?下次再別叫我陪你來這種地方,算我求你。」

  張婷婷跳起來啪一聲打在她的頭上,「我叫你剽竊亦舒!」

  第二天,陳墨很難得地早早起床,背起包雄糾糾氣昂昂地去隔壁某大學摘桂花。

  雖然大家都說兩個學校是隔壁鄰居,可是以中國人日常的鄰居標準來看,這個鄰居他還真的不算近。陳墨走了近二十分鐘走出校門,又坐了十多二十來分鐘的車,這才到了目的地。

  作為一項不成文的特權,女生自來進男生寢室直如入無人之境,但陳墨卻沒有用到這項特權,她老老實實地跟門房的大叔彙報過後,聽大叔中氣十足地對著傳呼器吼:109劉鵬程有人找。等的過程漫長而又痛苦,來來往往的男生免不了要好奇地打量她一番。不知道從身上掃下了多少眼珠子之後,有人才胡亂套了件毛衣,趿了球鞋出來了,一邊走一邊打了哈欠抱怨「誰這麼沒公德?好容易一個週末。」陳墨已經眉花眼笑,神采奕奕地跳到他的面前,「我,我,是我。」

  劉鵬程實在沒想著會蹦出來這樣一個新鮮水嫩活力無限的女生,相形之下,自已象個半截入土的老頭一樣,反差也太大了。他唉了一聲,「你這麼早過來做什麼?」陳墨厚顏無恥地說,「你都不去看我,我一個月沒看到你了,想你了唄。」劉鵬程眉毛都不動,「這是實話,我們倒真的有一個月沒見啦,第一個禮拜六,你在看四劇連播的鐳射,第二個禮拜六,你和同學到市里逛街去了……」他停下來不再往下說,因為陳墨的表情已經像是在自已炒的菜裡吃到了蒼蠅一般。再逗下去只會這惱羞成怒的女人會拆了這棟宿舍樓去,為著自已及他人的安全,劉鵬程不著痕跡地轉了話題,「我還沒洗臉嗽口,你到我寢室去坐下,反正都被你吵醒了。」

  陳墨皺了鼻子挑剔,「你們男生寢室的那個味道,聞過第一次的人一輩子不會想聞第二次。」口裡說著腳下也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往裡走,反正這樣的天氣也不會有人光膀子橫行,她怕什麼。

  還在門口就聽見裡面有人抱怨,「老六這傢伙簡直就是公害,媽的,俺就沒哪個禮拜六睡過一個懶覺!」陳墨先是卟哧一笑,回頭想想這話裡涵蓋的內容之豐富,酸水骨碌碌地往上翻,她恨恨地瞄住前面的那個男生,在心裡計算著可以下腳的地方。

  劉鵬程湊在門口喊了一句,「起床起床,有人來了。」然後陳墨聽見裡頭乒乒乓乓一陳亂響,先前說話的那人氣急敗壞地叫,「三分鐘,老六你過三分鐘再進來。」

  劉鵬程臉上掛了一點隱隱約約的笑,憑感覺,陳墨知道他的心情不壞。她興致勃勃地想,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這劉鵬程的爹好歹也算一方諸候,把他放在古代多少也能算個衙內,據說此人考起大學後所獲得的紅包數是驚人的腐敗,油水比陳墨自然大大多了。

  又過了一下子,裡面有人如釋重負地說,「好了,進來吧。」陳墨卻突然有些害羞起來,拉拉劉鵬程的衣角說,「喂,我還是到外面等你吧。」卻不想劉鵬程已經一個大步邁進去了,她腳下一踉蹌,也一頭栽了進去。

  這間屋子在男生宿舍裡是難得的整齊了,床上的被子也突擊疊了一下。陳墨低眉順眼地走進去,這屋子裡除了劉鵬程外其他七個人的七雙眼睛盯著她的時候顯出來的專注和詭異,令她陷入了某種被希臘神話中一個名叫美杜莎的美女注視過的狀態,更無暇對被子下面露出一角的疑似穿過的襪子之類的物體作進一步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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