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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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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過家家 我們七天沒見了,我給你打電話說 七年不見了,時間過得很快吧? 你只是撲哧一笑,卻不知道,對我來說見不到你的每一天漫長如一年 這不是相對論的問題 惟願你能瞭解我的悲傷,哪怕只是一點點 我每天過著星星上的時間 永泰一個人開車去了趟漢城。 1999年11月23日,下午四點剛過。手握方向盤的永泰神情複雜,長歎一口氣,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前方。 上周對雨舒來說是多災多難的。 她的腳崴了,不是因為踢沙袋那種劇烈運動,而是打開門穿鞋子,漫不經心地把腳伸向運動鞋的時候崴的,因為石階上結冰了,運動鞋的橡膠底滑了一下。從院子進屋的門檻太高了,這塊四方形的石頭是放在那兒當做臺階的,結果闖了這麼大的禍。永泰立刻把石頭搬走了。 於是,雨舒拖著一條傷腿,變成了只能在屋裡單腿跳來跳去的兔子,但她的表情還是那麼開朗,似乎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然而她身邊的永泰心裡卻不好受。 永泰為雨舒做了冰敷和熱敷。每當雨舒把腳腕完全託付給他,自己斜靠著聽英語會話磁帶的時候,永泰都不敢抬頭看雨舒那不帶一絲愁雲的臉。 愛得越深,痛苦和悲傷就越深。 又一次事故發生在四天后,週五的傍晚,正在準備晚飯的雨舒把一鍋沸騰的豆芽湯倒在了自己的大腿和膝蓋上。就算沒看見當時的情況也能猜想得到,肯定是崴了的右腳不小心觸到了地上,腿一軟跌倒了。 永泰聞訊馬上開車趕了過來。雨舒正靠著牆坐在亂糟糟的廚房一角,已經脫下了一條褲腿。她苦笑著嘟囔了一句:「真倒楣!」 「傷得怎麼樣?嗯?」 「沒事,不是很嚴重,就是有點兒火辣辣的疼。」 雨舒左腿的膝蓋以上已經紅了一大片,腫起一指高。 「這還叫沒事啊?快去醫院吧。」 「我都說沒事了,去買點兒燙傷藥來吧。」 永泰又說去醫院,但還是被雨舒拒絕了,於是匆忙開車到驪州市內買來了治療燙傷的藥。他去買藥的這段時間,雨舒居然把灑在廚房地上的豆芽湯全部打掃乾淨了,而且脫下長褲,換上了短褲,泰然自若地坐在屋裡。 永泰回來之後,先替她簡單消毒,然後擠出燒傷軟膏小心地抹在燙傷處。 「噢……」 似乎很痛,雨舒皺著眉頭,把嘴唇撮得圓圓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痛吧?」 「不痛,我能忍受,我就是喜歡這樣『噢』一聲。」 「現在這種情況,你還開玩笑!」 「有什麼呀,才多大點兒事,又不會死。嗯……輕點兒抹,有點兒火辣辣的。」 因為雨舒的笑容和不當一回事,永泰更覺得心疼。倒不如她哭哭啼啼的,自己還會覺得有插手幫忙的餘地,而雨舒根本就不給他那種機會。 「這……最好不要留下疤痕。」 「沒關係,我不是喜歡穿褲子嘛,長褲、七分褲、九分褲,反正也看不見。」 「嗯,看來只有心胸狹隘的我才覺得有關係啊,就是有關係!」 「嗯?為什麼?」 「你的腿只有我才看呀,你不知道吧?我很少看自己的腿,可你的腿不知偷看了多少次呢。」 「呵呵……是嗎?那倒是有點兒對不起你了,對了……疤痕太大了真的不行!」 「是吧。不過別擔心,絕對別接觸水,穿透氣較好的衣服,屋裡不要太熱,被子不要碰到患部,很快就會痊癒的。這都是醫生說的,還說現在的藥非常管用,被開水燙了這點兒小傷,不會留下疤痕的,頂多也就是能看出來而已。」 「多長時間能好?」 「一個星期左右吧,只要好好護理。」 永泰把藥抹均勻之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已經忍了很久了。 「怎麼了?我的樣子很好笑嗎?」 「不是……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本書裡的場面。」 「?」 「你知道嗎,葡萄糖?」 「不知道,是像方糖一樣的東西嗎?」 「反正就是六七十年代在商店裡當做點心賣的東西,那本書寫的是六十年代在農村出生的一個作家小時候的故事。那種葡萄糖要放在湯勺裡,在炭火上加熱之後才能吃。故事的內容大概是說,一個夏天的下午,兩個五六歲的男孩在廚房裡加熱那種葡萄糖吃,一個小傢伙肚子對著灶口,彎著腰把湯勺放在灶裡燒得旺旺的炭火上,用筷子攪和著葡萄糖等它化開。另一個小傢伙拿著蘇打,蹲在灶臺上,低頭看著冒著白泡的葡萄糖勺子,咕咚咕咚地咽著唾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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