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玫瑰(54)_金聖鐘

五十四

　　盲人微微一笑：「沒什麼，就是業餘愛好，是您的薩克斯好。」

　　盲人拿起包，下了舞臺，小心地朝出口走去。

　　「沒關係吧？」

　　「能不能送我到叫計程車的地方？」

　　「好的，沒問題。」

　　收到豐厚小費的中年樂師二話不說，牽著盲人的手一起走到外面。

　　「您一個人過來嗎？」

　　「和女朋友一起來的……」

　　「那女人可真壞，丟下您一人……」

　　「她老這樣。」

　　盲人又微微一笑。

　　到那時為止賓館前面還是警備森嚴。

　　時間剛過四點，街道上還很黑。一輛計程車滑過來停在他們身前。兩人朝計程車走去，機動員警叫道：

　　「喂！喂！看看身份證！」員警看也不看盲人一眼，對著樂師說。

　　「一起的嗎？」員警還給樂師身份證時問道。

　　「是的，幫他上計程車。」

　　員警點點頭，示意他們走。盲人坐上計程車的後座，和樂師握手。

　　「非常感謝。」

　　「您走好。」

　　關上車門，可是計程車沒有動。

　　「不走嗎？」

　　計程車司機瞟了他一眼，好像心情不好。

　　「不走嗎？」

　　盲人又問了一次，司機只好回答道：

　　「對不起，您坐其他車子吧。」

　　「為什麼？」

　　「客人您……有點困難。」

　　「……」

　　盲人似乎明白了司機拒載的理由。計程車司機一整天在街上跑，又累又危險，可是大清早第一個客人就是個瞎子，太不吉利了，這也怪不得他們。

　　「拜託您了，我給您兩萬元，我要去的地方也不遠。」

　　盲人掏出兩張萬元紙幣遞過去，一看到這個，司機的臉部表情完全變了。有了兩萬元，還管他什麼吉利不吉利。

　　「好的。」

　　司機接過兩萬元錢，車子馬上出發了。

　　盲人乘的計程車在黑暗中消失後不久，吳刑警從賓館裡出來，他剛剛檢查完了賓館的客人。

　　雖然通禁已經解除，街道還是像死亡一樣安靜。他經過站著兩個機動員警的地方，無心地問了一句：

　　「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

　　「沒有。」一位剛進警隊還不到一年的年輕員警向他敬了個禮回答道。

　　「有沒有人從賓館出去？」

　　「有過一個人。」

　　「長得什麼樣？」

　　「是個盲人，小個子盲人。」

　　吳刑警的眉毛立刻往上揚：

　　「真的是盲人嗎？」

　　「是盲人，戴著很深的墨鏡。」

　　「摘掉墨鏡察看了嗎？」

　　「沒有。」

　　「查身份證了嗎？」

　　「沒有。」

　　「為什麼？」

　　「因為是盲人……」

　　「是一個人嗎？」

　　「是的，有個人送他上了計程車。」

　　「是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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