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孱弱之羔羊(39)_汪軍

三十九

　　掛完電話剛好熄燈了，熄燈時間很準時，但是熄燈時候男生寢室上空的怨罵聲更準時，"他媽的，這麼早就熄燈。""什麼狗日的學校，天天這麼早熄燈我們交的電費能用掉嗎？"我在黑暗和駡街聲中很順利的爬上床。

　　我睡上鋪，有一次熄燈後，我爬上床的時候腳底一滑狠狠的栽到地上，膝蓋淤血了一個禮拜，後來傷口漸漸好了，但是我已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每次上床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別人都說上床睡覺是會有一種歸屬感的，但是我卻很有恐懼感。

　　我還記得伊可兒說過很多女孩睡到半夜從床上掉下來的事蹟，她本人就有過這樣的經歷，她怕冷，一到冬天就把棉絮一床一床堆積木一樣墊的又高又厚，到後來棉被比床沿的護欄還高。

　　結果在一個夜黑風高寒風呼嘯的冬天的深夜，伊可兒在她柔軟厚實的床鋪上從裡向外翻了個身，嬌小的身體便從上鋪掉下來，"啪嗒"摔到地上。根據當事人自己在事後的描述，當時她從高高的上鋪摔下來之後，嘴裡一直"嘟噥嘟噥"邊說夢話邊往床上爬，寢室裡的人都被她小小身體撞上地板的一聲巨響驚醒了。

　　她們都問："伊可兒，你怎麼了？"

　　伊可兒一邊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一邊繼續爬到床上睡覺，很快又睡著了，之後迅速痛醒然後大聲叫起來，身上多處都受了傷。

　　我躺在床上想著想著，意識漸漸就模糊了，很快我又看見伊可兒摔下床的樣子，摔到地上一聲巨響伊可兒的臉突然又變成另外一個人的臉，我努力的睜大眼睛想看的清楚點，在我發現那張臉變成是唐婭的時候，我就驚醒了，呼吸有點急促。

　　我在睡醒的時候習慣看看時間，伸著手在被子旁邊摸手機。摸到了手機，一看有兩個未接電話，我先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我查看了未接電話，卻以外發現一個是南京本市的陌生號碼，一個是唐婭的手機號碼，我估計兩通電話都是她打的。

　　唐婭的電話是在零點四十分二十三秒打來的，我爬下床，按了她的號碼打過去，心裡在想："她主動找我肯定有事。"

　　電話接通了，我聽見唐婭的聲音。

　　"華麗，我還以為你沒有睡著。"

　　"我又醒了，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出什麼事了？"

　　"呵呵，沒有事，就是睡不著覺。"

　　我穿著拖鞋躡手躡腳的走到陽臺，關上落地窗，陽臺上的夜空有稀朗的星星和細彎的月亮。

　　"我也失眠了，我們說說話吧。"

　　"好的，我藏在被窩裡，你聲音小一點。"

　　"好的！"我把聲音壓低了一點，"現在行嗎？"

　　"可以了。"

　　我跟她說："是不是我今天晚上沒有給你講故事你睡不著？"

　　"怎可能？"

　　"早聽前輩們說女孩都是口是心非，我還不相信。嘿嘿，我現在給你講故事吧……"

　　一陣長長的夜風帶著稠稠的濕度從我的面前徑直吹過來，經過我的身邊，我淩亂的頭髮被吹的獵獵作響，我給唐婭講起下一個愛情故事。

　　"一天夜裡，男孩騎摩托車帶著女孩超速行駛，他們彼此深愛著對方。女孩：'慢一點……我怕……'

　　男孩：'不，這樣很有趣……'

　　女孩：'求求你……這樣太嚇人了……'

　　男孩：'好吧，那你說你愛我……'

　　女孩：'好……我愛你……你現在可以慢下來了嗎？'

　　男孩：'緊緊抱我一下……'

　　女孩緊緊擁抱了他一下，女孩：'現在你可以慢下來了吧？'

　　男孩：'你可以脫下我的頭盔並自己戴上嗎？它讓我感到不舒服，還干擾我駕車。'

　　第二天，報紙報導：一輛摩托車因為刹車失靈而撞毀在一幢建築物上，車上有兩個人，一個死了，一個倖存……駕車的男孩知道刹車失靈，但他沒有讓女孩知道，因為那樣會讓女孩感到害怕。相反，他讓女孩最後一次說她愛他，最後一次擁抱他，並讓她戴上自己的頭盔，結果，女孩活著，他自己死了……就在一會的時間裡，就在平常的生活裡，愛向我們展示了一個神話……"

　　我的聲音停下了，之後，很長時間我和唐婭，我們在電話裡沉默，我以為是手機信號不好，所以在陽臺上轉了幾圈，從左邊轉到右邊，在我轉第五圈的時候，我聽見了唐婭的聲音。

　　"我也講個故事給你聽好嗎？"

　　"好的。"

　　"你要準備好，我要講一個恐怖故事給你聽。"

　　我站在如水的夜色裡，情不自禁的顫抖著，脊樑背有些涼意在恣意蔓延。我並不是很膽小的，但是在這樣的夜晚我看見遠處的一些地方風吹草動依稀隱約有人影。

　　"你在幹什麼？我說了啊。"

　　我咬咬牙說好。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一個司機開著計程車到郊外，這時他眼前突然出現一棟白色的大廈，司機印象裡這裡並沒有這麼一棟大樓，白色的牆壁上反射著陰森森的光芒，司機怎麼看都覺得這棟樓房很詭異。

　　突然從大樓裡走出來一個美麗的少婦，穿著豔麗的衣服朝司機一邊揮手一邊款款的走過來，司機停下車，那女人拉開後座的車門鑽了進去，司機從倒後鏡裡看見女人妖冶蒼白的臉。

　　司機開著車，卻不敢說話，這時女人突然從後面伸出一隻手，司機嚇出一聲冷汗，那女人說：'吃個蘋果吧。'

　　這時司機才回過頭，發現那女人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蘋果。他從女人手裡接過那個嫣紅的蘋果，當他的手指無意觸碰到女人的手指時，一陣徹骨的冰涼傳過來。女人問司機：'你吃啊，你怎麼不吃？'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