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孱弱之羔羊(14)_汪軍

十四

　　對了我們最後一個騷擾電話，是劉鬯打給伊可兒的，那天我們都喝高了。徐惰問我："你和伊可兒進展怎麼樣了？"我挺著肚子老實的回答："很好，很好的朋友。"

　　劉鬯說："我們華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她拽什麼啊拽，我打電話過去教訓她，徐惰撥號。"

　　於是電話接通了。

　　"喂，麻煩找伊可兒。"

　　"稍等。"

　　"喂，誰找我？"

　　劉鬯捂著話筒問我是不是伊可兒的聲音，我說是。

　　"喂，誰找我？"

　　"我。"

　　"你是誰？"

　　"我喜歡你好久了，想約你吃個飯……"

　　"你還是想跳樓去吧，無聊就早點睡覺，晚安。"

　　電話被很利索的掛斷了，劉鬯握著話筒說："果然與眾不同啊，華麗真是好眼光。"

　　第六章、村長的愛情

　　"如果你當時再遲點出現，我可能就會和另一個女孩相愛了。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你可愛嗎？比你漂亮嗎？

　　如果上帝願意和我做筆交易，我願意用我的所有換我一生只要遇到你一個女孩，並且和你一直相愛到白髮蒼蒼，用什麼交換都行，除了健康，因為最重要的是遇見你，然後我們健健康康的相愛一生，最好能有比一生更長久的時間。"

　　--華麗。

　　在這裡寫村長這個人沒什麼重要意義，但是也正因為有他這樣的一個人，讓我以及我們一個學校的單身男性都在一夜間發春了。

　　他住在我們的隔壁寢室，是工管一班的，我們之前都叫他領導的，因為他本名叫李登翔與臺灣前領導人李登輝僅一字之差。後來出現一部電視劇，叫《別拿村長不當幹部》，一夜之間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改稱他村長。

　　村長有著濃縮就是精華的五短身材，大約一米五六的樣子，不過他本人強烈申明："我有一米五九差點點就一米六了。"其最大特徵就外表看起來是實際年齡兩倍。

　　在各種學生活動中他總是被人當成老師甚至是教授，有一次我跟夏小猛在超市遇到村長，他買了一斤果凍，付錢的時候收銀員跟他說："是買給你們家小孩吃的吧？我們那邊有特價的果凍需要去看看嗎？"

　　他說："不用那麼多，是我自己吃的。"

　　我們幾個站在他後面笑。

　　但村長卻是我們工管兩個班第一個向女生發起攻勢的男人，在軍訓的時候就開始追他們班一個個頭有一米七的女生花花，我們都讚揚他具有長遠的眼光，他是在為了下一代考慮啊。

　　戀愛中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即使是憧憬著戀愛的人也是不一樣的啊。你看看我們村長，每天都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早上一醒來後腦勺上走有一撮頭髮活力四射精神百倍的翹起來。

　　村長每一個舉手投足都帶給人戀愛的資訊，村長開始運動了，他不再像我們這樣睡懶覺，他很早就起床，刷牙洗臉剃鬍鬚，頭髮梳的很整齊，接著穿上他的皮鞋他的短褲和他那件最新的西裝耳朵上還戴著學校發來接受校電臺廣播的大耳麥樣式的收音機，抱著籃球就出門了。

　　他還喜歡一路走一路拍著籃球，這個腳穿皮鞋，下面穿短褲上面穿西裝一邊拉長了天線聽廣播一邊拍著籃球的男生，面容老成個子短小，他拍球的動作就像一個蹩腳的漁夫在水裡撈魚，村長所到之處立刻贏得百分之三百的回頭率，他站到球場開始投籃的那一刻，籃球場所有打球的兄弟都停下了，靜止了，目不轉睛的打量正在甩著兩隻粗壯短小的大腿使勁投籃的村長。

　　就因為村長最先行動了，所以我們寢室都被他的舉動影響了，一個個都發春了，大家都開始猴急的滿校園裡尋覓目標，試圖像村長那樣向著心儀的目標發起攻擊。

　　徐惰那時候有句名言被諸多男生引為口頭禪："你丫還沒有物件？我們要在村長的帶領下脫貧致富永摘單身這頂破帽子啊。"

　　村長的食量特別大，普通男生在食堂打四毛錢米飯就能吃飽，我一般三毛錢就夠了，但是村長能光平時都能吃一塊五的，餓的時候能吃二塊錢的米飯。不過村長很節儉，一般人在食堂每頓飯最少打二塊錢的菜，我一般都是打五塊錢，他只打五毛錢的菜。

　　軍訓結束以後，村長更節約了，他從衣櫃裡神乎其神的掏出一隻電飯堡，自己在米市買米回來煮飯吃，早上到晚上每一頓都是滿滿一鍋。在寢室是禁止用這些電器的，所以村長的電鍋不用的時候就會偷偷藏在櫃子裡。

　　後來村長的電鍋不僅僅可以用來煮飯，它還可以用來煲湯。村長經常買一袋子紅棗，買一點桂圓買一點白銀耳，然後加上滿滿一鍋水開始煲湯。煲湯的時候村長就守在鍋邊，時不時興奮的揭開鍋來看看，鍋裡面的清水終於慢慢變渾濁，這個時候村長更是寸步不離了，他害怕鍋裡的湯會在他一個短暫的離開裡突然熟了，於是他回來就只剩下光禿禿的鍋底。

　　湯終於煮好了，村長先拿只飯盒挑出大部分紅棗和桂圓盛滿滿的一盒，剩下的半鍋他開始招呼寢室兄弟們："你們喝湯嗎？"

　　村長說女人都需要補血，他煲好湯便打個電話到花花的寢室，但是她每次都不喊花花接，她叫花花的室友甲下來，花花的室友甲平時在班裡受過村長不少的小恩小惠，於是咚咚咚穿著拖鞋就跑下樓。

　　村長送完湯精神立刻抖擻起來，仿佛花花喝了她的湯就會變成他村長的女人，村長一路哼著家鄉的曲子回到寢室，剛剛一到寢室電話就想了，找村長的，來電話的是花花的室友甲。

　　"村長，花花讓你把湯端回去。"

　　"你勸她喝吧，補血的。"

　　"你還是拿回去吧，花花都生我的氣了！"

　　村長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殆盡了，握著話筒的手也在顫抖，手心在出汗。

　　村長開始語無倫次："不要緊，你就勸她喝下去吧，補補身體。"

　　"花花生氣了，你還是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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