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青春是孱弱之羔羊 >


  起初中午休息的時候,伊可兒會做校車過來陪我,偶爾把我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每次都給我帶點水果,常常是水份充足的酥梨,很大的個頭。她說:"多吃點水果,嘴唇就不會開裂子了。"她還給我買了防曬霜不過我連包裝都忘記拆更別說用了。

  中午的太陽最火暴,每天十二點一到,操場上的隊伍如潮水般湧向食堂,只有我一個人朝反方向的學校門口跑去,每天我在校門口要等十分鐘,就能看見伊可兒從校車裡走下來,然後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很多時候食堂所剩下的飯菜已經寥寥無幾了,但是我已經吃的很香。

  吃完我們就坐在食堂門口的臺階上,伊可兒說:"我給找個女朋友吧,不然你會寂寞的。"

  我說:"好,我要你們藝術學院的院花。"

  "切,太漂亮你肯定罩不住人家。不過大一新生裡有個女孩特別漂亮,叫唐什麼來著我忘記了。"

  "有多漂亮啊?"我樹在伊可兒臉上可愛的小雀斑心不在焉的問她。

  "漂亮到讓你姐姐我自慚形穢可行啊?"

  "那你把她介紹我吧。"

  "切,姐姐我沒那麼大本事,你自己追去。"

  "那你總要幫我弄清楚她的名字,電話號碼什麼的吧。"

  "好的,每天她們軍訓的時候旁邊都會被一幫男生圍的水泄不通,估計接近她不太容易噢。"

  我那時候精力特別充沛,別人都在午睡的時候,我都是跟伊可兒坐在臺階上神侃,一直侃到下午兩點,伊可兒回去上課,我繼續去操場軍訓。

  其實想想軍訓還蠻有意思的,有一次休息的時候我們連長吹牛說他在部隊摔跤第一,結果徐惰立刻站起來叫板,連長說:"不行,傷到你就不好了,你是祖國的花朵,傷到花花草草是違反紀律的。" 徐惰很不吃他那套,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在我們眼裡這支祖國的花朵是鐵了心想在連長手上受傷了。

  連長很沒有面子只好應戰,結果連輸三局。我們的老大徐惰那是從小摔大的,據說小時候在學校整個學校的小孩都是被他摔大的。

  練匍匐前進時,有一個是滾動前進。教官從隊伍里拉出滿身塵土和草屑的我,說:"這個同志動作很得要領,滾的很標準,你給大家做下示範。"教官喊出口令我毫不猶豫地倒在地上滾了起來。閉著眼滾了一會兒,聽見周圍一片笑聲,睜眼一看,原來滾了一圈,又滾回原地了。

  一輪炎日在頭頂懸著,一排一排穿了戎裝的大一新生站在沒有遮攔的操場上被炎日炙烤著,又見炊煙繚繚升起的時候,遙遠的食堂飄來誘人的香味。

  我們美女輔導員常常過來看我們,每次她看見我們就會問:"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怎麼有這麼多戴眼鏡的?"

  軍訓第三個禮拜打靶,我們早就心癢癢了,兄弟們一個個吹噓自己是神槍,夏小猛說他們高中門口每天都擺著一個打靶的攤子,三杆氣槍還有一面掛滿氣球的牆壁,氣球裡面裝著寫有獎品的紙條,每天都有好多人去排隊打靶,但是做生意每天都會虧本,原因就是因為他的百發百中,還有一個說他家是市武裝部的,從小就實彈打靶練到八歲的時候已經基本上可以像電影片段中那樣百步穿楊了。他們吐沫星飛濺的時候我們徹底的折服了,並且我們都想跟教官反映希望能組織一場射擊比賽,想靠這兩位神槍手為我們排爭光。

  到了實彈打靶的時候整個排打完了五百多發子彈,靶子上面只有三個窟窿,還有一個靶子從根部被打斷了,就是那個讓氣槍老闆折本的校園神槍手我們寢室二號床夏小猛的傑作。至於那三個窟窿我們斷定是那個在武裝部長大到了八歲基本就能百步穿楊的孩子打到離他的把子有百米之外的別人的靶子上的。

  就因為實彈打靶,表現很出色的我丟掉了優秀學員的榮譽,還差點被記過。那是因為認真的我太投入了,周圍的氣氣氛跟抗戰電影裡一個模樣,我臥倒剛放了兩槍,槍口燃氣把土激起來了。我當時耳邊一片槍聲眼前盡是硝煙,反射似的我抱著槍就起來了想向前衝鋒……教官當時一腳就把我踹倒了……

  ??後來全營點名批評……

  我也因此被全排戰友私底下評為"全排最英勇的戰士!"教官也膽戰心驚的同意了我的稱號。

  現在想想我當時的確是因為一步之遙錯失"最佳學員",但是在我們寢室還有比我更有實力拿這項榮譽的徐惰他也錯失了。現在每每提起這些事笑的最開心的就是徐惰,但是那會這小子連續一個禮拜一直模仿情聖裝情傷。

  原本因為優異的表現已經被教官推薦為"最佳學員"的徐惰,名額都定下來了校醫院那裡卻傳來他的體檢表出了問題。原來體檢表上有一項是他自己簽字的,因為排隊的人太多,他就沒有去。於是他也僥倖成為唯一沒有被那個戴黑框眼鏡的白大褂扒光衣服的新生。

  卻因此丟掉了"最佳學員"拿到了記過處分,末了他們輔導員還說他:"你膽子也太大了,還有什麼是你小子不敢做的事情?"

  時間過去四年,這些都成為我們飯後的笑料,再次提起它們的時候,我們都很愉悅。短短三十天的軍訓在四年的大學時光感覺像是占了四分只一的比重,軍訓在每個人心中都留下了一份感動一份雋永的回憶。

  兩千零二年九月,我們同被一個炎炎的烈日暴曬過。一個月的軍訓轉眼就結束了,我們排那個年紀最輕最黑最帥的教官即將離開了,記得送別的那一瞬間,上了軍車後的他也沒有和其他班的教官一樣與我們道別,甚至聯手也沒有揮。

  他只站在車上,不再看我們一眼,也許這個黑壯的軍人是不願看到我們那一雙雙紅紅的眼睛,或者是不願讓我們看到他那"不輕彈"的眼淚。

  車開動了,他慢慢的離去,有些同學情不自禁向前邁了幾步,揮著手,大聲喊:"教官,再見……"後來有個同學建議並一起高聲叫喊"周教官,我愛你!"我們的聲音在拉歌的時候都嘶啞了,可是大家仍然整齊有力,那聲音響切整個校園。

  我們的教官姓周,我平時沒有怎麼跟他親近,合照的時候班上的女生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她們都曬黑了,然後又指著我說:"你看我們班的帥哥都曬脫皮了。"教官轉身看著我說:"你叫華麗,我對你印象最深,記得你是剪了兩次頭髮平時訓練很認真很硬朗,就是實彈打靶時把我嚇壞了,好樣的,總體表現非常好。"

  聽了教官的肯定我心裡暖洋洋的,立刻脫下軍裝讓他簽名留個紀念,他把肩膀上的軍章摘下來送給了我。在我的帶頭下我們班男生都脫下軍裝讓他簽名,女生摘下帽子讓他簽名,於是男生的軍裝上,女生的帽子上,都留下了一個剛健的三個大字:周小剛。

  那時我對這個教官印象頗好,後來聽說他回軍營後常常打電話約我們班的女生唱歌吃飯,還弄大了一個女生的肚子,據查實那女生就是和芙蓉姐姐一起落水的王某,於是慢慢就淡忘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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