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青春逆光的傷口 | 上頁 下頁
四〇


  「當然想了,你看咱隔壁的王嬸,她早抱上孫子了,況且人家的兒子年齡還比你小一歲。」我媽終於找到了身邊的一個例證,她說的這個王嬸的兒子,小名叫二毛,初中沒有畢業就去開「神牛」拖拉機拉貨了,前年在農村找了個沒文化的小媳婦,去年已經喜得貴子了,聽說還準備向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叫板,再添一丁。

  「別著急,早晚會有的,到時候我盡力爭取個Twins!」我安慰她說。

  「你最後那句洋話是什麼?」我媽疑惑的問。

  「Twins,就是雙胞胎呀。」

  「別吹了,你看看現在,人家王嬸每天抱著孫子,而我卻只能溜著條小京巴狗。」我媽說這話時,眼前掠過一絲傷感。

  我懶得再和她老人家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題糾纏下去,連忙躲進房間裡。

  記憶是零碎的,有時候只剩下一些恍惚的感覺。我特別懷念童年時代的春節,那時候有放炮仗、串門、祭祀,等等。儘管有許多事情已不記得了,但那種無憂無慮的喜悅心情,卻是令我回味無窮。現在,這種感覺早已隨年齡的增長而蕩然無存。今年的春節又是在索然無味中度過,大年三十的晚上除了享受一頓豐富的晚餐外,還有就是接到了眾多同學的新年祝福,包括白慧慧和柳亞男,她們幾乎無一例外的對我說,新年快樂,萬事如意,財源美女滾滾來。其中令我最難忘的卻是梁一的那句話,「2003年,不如我們重新開始。」

  經過一個寒假的修身養性,我們回到校園,又開始投入到第二學期的新生活中。

  宿舍裡,梁一為了時刻勉勵自己保持積極向上的精神狀態,專門去理髮店將自己的長毛腦袋剃成了小平頭,他對我們說,這是為了「從頭做起」。尹明明也不甘落後,他也為自己制定了一系列長短期計畫,其中有一條重中之重就是,將自己和李麗娟的關係從接吻的初級階段上升到一個質的飛躍,這個質的飛躍具體所指的是什麼,我沒有妄加猜測。張志超自從遭受了期末考試的掛科後,內心受到了不小的挫折,他口頭上向我們表示,他今年的首要任務就是寫一部關於諷刺大學墮落生活的小說,次要任務是談一場鏡花水月般的愛情。由於受周圍主流環境的影響,我也暗下決心,在保證學習成績的同時,將兩條愛情線進行到底。

  這學期的課程除英語和體育外,其餘都換成了新科目,如微機原理與接口技術、Java、Photoshop實訓、 Vc實訓等等。

  開學的第一節課是在郝美麗的絮絮叨叨中拉開序幕。那天,她又穿了一身極不協調的衣服,尤其是頭上戴了個潔白如雪的帽子,將她本來就不白皙的臉蛋襯托的愈加黑黝發亮,我感覺這就像一些民工穿西裝不懂得撕去袖口的商標一樣,表面自以為很牛逼,其實卻是個傻逼二愣子。

  郝美麗嘮叨的主題是圍繞上課的問題展開的,她重申了學校的各項紀律政策,並嚴肅地告誡我們,從今往後,學校要加大檢查的力度,隨時可能抽查同學上課的人數,請大家自覺按時上課。此外,學習委員也要嚴格記錄考勤,定期向上面反映。話音剛落,梁一就用眼角瞅瞅我,然後對尹明明說了句,記考勤的是咱嫂子,咱不怕她不放水。我沒有搭這小子的腔,直接把目光飄到了柳亞男身上,新的一年開始了,她仿佛變的更加光彩照人了,宛若天使。

  晚上,我帶著思念之情給柳亞男打了一個電話,並約她在學校的小河畔邊見面。

  這條小河在學校的建校前就有了。當年,建設者們選擇在這裡安營紮寨,初衷也是想吸收一點兒水的靈氣,點綴一下校園的生活環境。只可惜,經過一年又一年的變遷,現在的河水早已不同於往昔,城市的工業廢水都順著這條河溝緩緩排出,把本來就不明淨的河水變的更加混沌。那些發黃的水面上經常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臭氣。我每次經過這兒都會忍不住捂住鼻子,生怕有某個調皮的臭蟲會飛到鼻孔裡。儘管這個小河的污染令人生厭,我們也有千百個理由來數落它,但如果你想在學校裡找個浪漫的地方來談談情說說愛的話,這個地方只能是首選。我也曾經多次在其他地方踩點,想找個亭台樓榭什麼的,結局都是無功而返。

  正在我抱怨這條小河的時候,柳亞男已經如約而至,我很遠就看見她明亮眼眸裡閃爍著的絢爛色彩。這讓我頓生一種無所適從的緊張感,她輕描淡寫的瞥了我一眼,那種眼神,不經意間,帶給我的感覺卻是奇特和微妙的。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柳亞男問。

  「不知道,我一看見美女就忘記了今昔何夕。」

  「笨蛋,今天是元宵節,這可是我第二次在外面過節,這次,沒想到還是和你在一起的。」

  「是不是感覺挺遺憾的?」

  「遺憾當然有了,至少我是吃不到我爸做的湯圓了。」

  「有時間嘗嘗我媽做的,或許比你爸做的還好吃。」我套著近乎說。

  「是嗎?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當然有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我狡黠地一笑。

  「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柳亞男垂下眼神,望著河裡升騰而起的霧氣。

  「對了,剛才聽你說,你有兩次在外面過元宵,那麼還有一次是和誰在一起的?」

  「這關你什麼事?」

  「好奇而已,隨便問問嘛,不說就算了!」

  「是一個男孩子!」柳亞男淡淡的說。

  「那你們之間有什麼故事發生嗎?或者說有什麼奇妙的關係嗎?」我的內心驀地泛起一絲酸澀的醋意。

  「故事當然有了,只是現在想起來已經模糊不清了,記得那時候,我們的關係十分好,經常在一起玩,有一次元宵節的時候,我偷偷跑出來和他一起去很遠的地方看燈。」

  「還有後來嗎?」我急切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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