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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第九章 　　有人敲門。 　　敲門聲均勻地傳進江明的耳朵，顯然，聲音響了有一陣了，江明才懶洋洋地睜開眼。 　　"誰啊？"他欠起身，聲音裡有種責怪的意思，不知是誰一大清早就來敲門。 　　敲門聲戛然而止。稍傾，又開始均勻地"咚咚"響起來。這次，已經完全醒過來的江明正確地判斷出響聲來自隔壁。 　　媽的！江明在心裡罵了一句，正欲躺下，猛然記起昨晚的事情，再往身旁一瞧，空無一人。 　　林小曼早已不知所終。 　　該死！江明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林小曼何時離開的自己竟然毫無知覺。 　　他猛地癱倒在床上，偌大的床"咯吱"一聲發出痛苦的嘶叫。太不應該了，他又一次責備自己，並長長地歎了口氣。 　　能夠躺在床上安靜地想心事真是一種享受，在足夠的時間裡想想很多有關細節的掠影真的很過癮。此時此刻，江明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昨晚…… 　　江明體會到了什麼是身心愉悅，什麼是恣意縱情，什麼是男女之間的完美融合，只是在這樣美好的回憶之中，充斥了一些令江明深感遺憾的東西，可是再想想很多書中所說的，又認為"那並不重要"。 　　這樣想了有好幾根煙的工夫，江明才記起今天還要去醫院，便趕緊起床。 　　早晨陽光很好，但依舊透著幾絲涼意，江明換了那件八成新的白色T恤，穿過車流，偶爾撲面而來的微風卻讓江明的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髮型是出門前精心梳理過的，適宜地噴了些啫喱水，使江明看上去頗有幾分男人味了。想想待會兒在老地方、老時間又能看到林小曼，江明的步子一下子變得輕盈，加上秋意的到來，他的心情舒暢了許多，感覺這生活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舒適，兩個人的世界斑斕多彩極了。 　　按約定的時間又過去半個鐘頭了，林小曼還沒有到。江明在路口一邊喝著豆漿一邊繼續等林小曼。吃完，他又帶了兩個鹵雞蛋，一袋豆漿，想必心愛的人肯定沒有吃早餐。 　　又半個鐘頭過去了，林小曼還是跟上次一樣不見蹤影。再繼續等下去，肯定會遲到。關鍵是，林小曼不是個喜歡遲到的人，這讓江明心裡越來越沒底。就這樣走吧，心裡多少有些失落，而且還有一種擔心。 　　無奈之下，江明還是決定先去醫院再說。或許林小曼早就去了醫院。她那麼早離開，不會發生什麼事吧。江明胡亂地想著，身子隨著顛簸的汽車無力地搖擺著。 　　江明很有禮貌地與每一個與之碰面的醫生護士頷首微笑，這不是他的風格，所以，人們除了抱以相同的禮節之外，心下卻在猜測。 　　江明轉遍了每個科室也沒有看到林小曼，那種徹底的失望影響了江明一開始的好心情，微笑頓然少了許多，但醫生的職責迫使他不得不強顏歡笑開始耐心地查房。 　　江明依舊和藹地詢問病人的情況，替他們測心跳，量體溫，和他們說笑話，聽他們講最近的心理感受，只是在說每句話、聽每句話、做每件事時腦海裡都會不停地閃現林小曼的影子，以及昨晚的每個細節。 　　"江醫生啊，你那麼好，肯定有女孩子追吧？"八號床的劉大媽握著江明的手，關心地問道。 　　說起女朋友，江明靦腆地一笑，說："有一個吧，最近才有的。" 　　"她是做什麼的啊，跟大媽說說。" 　　"她啊，也是名實習醫生。" 　　"她在哪個醫院實習呐？" 　　"她……"江明頓了頓，覺得不方便透露太多，便編了個謊，說："在三院。" 　　"哦，真不錯，哪天帶來給大媽瞧瞧……" 　　"好啊！"江明答道，"您休息吧，手術後可得要多休息。" 　　"好，多休息。"劉大媽沖著江明心滿意足地笑著。江明走到門口，只聽劉大媽跟鄰床的病人說："江醫生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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