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出軌(30)_章無計

三十

　　電話那一頭開始撒起嬌來。好聽的女聲對著江明撒嬌，是一種無形的武器，很容易擊穿江明並不強硬的意志。記得那一次，為了讓江明同意與她去郊遊，除了靠他人幫助之外，沙莎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其中包括拉著江明的胳膊不停地搖，嘴裡不停地說"求你了"。

　　江明一直納悶沙莎為何就那麼鍾情於他呢？為什麼呢？想來想去，不得而知。他自認為自己並不優秀，可居然能贏得這個自大的女孩的芳心，真是不可思議。

　　"你給個確定的日期，不要敷衍人家嘛。"

　　江明抓著腦袋想了半天，一刹那間，衝動地說："那就後天吧。"

　　沙莎捂著話筒似乎要蹦起來，大聲地對說："後天就後天，不准賴皮，不見不散喲！"

　　江明掰著指頭算一算，後天正好是九月一日，以前都是全班同學相聚的日子，這一次卻是兩個人相會，他禁不住笑了笑，撂下電話。

　　八月份的最後一天，天氣流露出苟延殘喘的態勢，除了中午依然讓人感覺它在做最後的掙扎外，早晚已經無法讓人感覺到原先窒息般高溫的壓迫。江明和林小曼在相同的時間和相同的地點約好繼續他們的實習。李可的身體已無大礙，又不得不遵從大家的意見在家休養，所以無聊比天氣更讓他難受，只好成天赤著上身在陽光不那麼厲害時出去閒蕩。江月和李萌正式住在了一起，而801室離李可和江明的住所並不遠，於是去妹妹那兒聊聊天又成了李可經常為之的事情。

　　洗完澡後，江明和李可懷著蹭飯的企圖，趿著拖鞋，在城市燈光的閃爍中向李萌和江月的住所走去。夾在三三兩兩納涼的人群中漫步，江明心裡有難以名狀的滿足感，繼而居然生出了一種"這樣的生活能維持多久"的危機感。每每有了這種感覺，江明便會有意無意地多看幾眼城市的燈光。

　　李可氣喘吁吁地爬到八樓，在上樓時，他發出對高層建築的埋怨，可是上去之後，他又會自豪地說："他媽的，又征服了它一次。"

　　聽到屋裡有聲響，敲了幾聲，開門的是李萌，她圍著圍裙，手裡擇著菜。

　　"還沒吃啊？我姐呢？"江明輕聲地關上門，看到屋裡就李萌一人，她的兩根長辮已束成馬尾，柔順的頭髮垂在肩頭，再也看不出農村女孩的痕跡。

　　"江月說她在外面吃，剛出去，我才回來，飯也剛做。"

　　李可在客廳裡找到一些舊報紙，津津有味地讀著。江明彎下腰幫李萌擇菜。

　　李萌擇了一會兒菜，站起來翻動鍋裡的菜。她額前的幾根長髮緊緊粘在一起，貼著額頭，淩亂地顯示著她的疲憊和憔悴。江明看著她，心裡挺難受，照以前，今天應該是她去學校報到的日子，可是，今日對她而言卻是灰色的，哪怕提及任何有關這方面的隻言片語也會增加她的傷感。

　　江明覺得蹲著腰有些酸疼，就站起來，攏起菜去沖洗，強勁的水流嘩嘩作響。在水聲之中，江明問："找到合適的工作了嗎？"

　　李萌依舊翻著菜，說："沒有，跑了一天也沒影兒。"

　　"慢慢來，不要急，總會有合適的。"江明不知說什麼好，只得使勁地翻洗菜籃中的白菜。

　　李萌不做聲，又拿醬油又拿醋，仿佛此時的她心無旁騖，一心要把菜燒好。

　　"是啊，急也沒用，明天再出去找找。"

　　"明天？"江明突然擰緊水龍頭下意識地問，水流立即停止。

　　"明天怎麼了？是什麼特殊日子嗎？"李萌詫異地問。

　　江明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喃喃道："哦，是九月一日，還真有些特殊……"

　　江明看到李萌的眼睛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立馬止住了話頭，擰開水龍頭，最後一次猛衝洗籃中的菜。

　　想起明天的約會，江明忽然想到沙莎或許能幫上一點忙，便問李萌："你願不願意去酒店工作？"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