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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二月九日 天氣 晴朗

  過去兩天,不肯說話。不肯說。是一個沉默的alice。隱隱感到沉默是一種病症,可是心底一片頹唐,支撐不起聲音。——說什麼可以翻轉生命事實?我的堅定,尚能維持不動聲色地工作。然而回到家,去一人的院子散步,我想真是受了身體疾病的影響,心也病了,沉默的病症。

  今早,物業的工作人員給我電話,說我的信箱滿滿,問是否很久沒有取信。去到樓下,打開信箱,掏出一抱的水電費信件和廣告傳單。意外的是,還有十多封信,信封和字跡是一致的。打開看,是一些卡片。署名是小白。看郵戳,是一天一封甚至兩封的頻率。抱著那一堆信件,站在信箱前,我哭出聲來。在陌生鄰居的視線裡,也不試圖遮掩。至今才想起很久未看的電子信箱,果然有很多來自小白的郵件。

  「Alice請你繼續快樂,要堅強,我還等著你的偷拍照片呢。」他附上了照片,看得出他很認真的裝出被偷拍的樣子。再次流淚,然後笑聲來。終於結束了一周多的沉默病症。

  愛麗絲把這兩天的細微變化寫了下來,發現自己正在和身體思想抗衡著,又一次戰勝了心魔讓愛麗絲興奮不已,還有幾天VIVI就要來到北京,帶著幸福的喜悅愛麗絲希望這也能感染自己,她努力的收拾著自己的心情耐心的看著鄭浩的每一條留言,這些曾經讓她害怕、拒絕或是心疼得消息。

  「我們的愛情曾經是上天無意間賜予的,你像一個幸福的使者來到我的身邊把一切陰霾全部驅散,照顧你變成了我的生活,於是我努力讓自己學會一切,學著呵護你、關心你,在你開心的時候陪伴你微笑,在你難過得時候幫你擦去眼角的淚水,這些都是我擁有的幸福,用堅持和信念守衛著屬於自己的愛情,雖然現在你已經不在我身邊,但我依然每天都會擦拭你的相片,你走的太不乾脆,留下了零散的回憶給我,讓我不死心的去等待,上帝說時間可以讓一切變平淡隨後慢慢消失在心理,可你卻讓我背叛了上帝,因為你把我心底的最深處佔據了,如果有一天我失去記憶也許手邊唯一留下的會是你的一張照片,也許這是上帝懲罰我被判它的最好方式。」愛麗絲呆呆的看著電腦淚水不知不覺地留了下來,突然間發現自己很幼稚,就像一個無知的女孩丟棄了自己,離開鄭浩後的一段時間她努力的不去想念,直至小白的出現,其實小白讓我更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愛鄭浩。就像是一種為心的默許,只要靜靜端著一杯咖啡,聽著CD裡傳來的聲音,恒星隕落消失不見了,但是你是我們心中永恆的恒星......

  「垂下眼睛熄滅了眼前的燈火回望這以往的種種,就算今天當天即使有太多的變化後你都一直陪伴著我,在我失意的時候也曾質問過自己為何來到這個世界,是你陪我度過了每一段灰暗,我不知道要拿什麼去回報你,只能說聲謝謝你在風雨裡都沒有退步,我只是暫時離開了今天的你,只是為了以後還能和你一起度過,等著我,一定要等我。」愛麗絲明白自己不能沒有鄭浩,哪怕面對死亡,這樣的一段話也許還可以挽回自己自私的錯誤,鄭浩會看到也一定可以原諒自己。

  愛麗絲安靜的躺在床上,任憑時間淚水一點一點滑落,心裡終於明白了原來有一種愛叫――愛不得,原來有一種情叫――不情願;一個轉身只需要一秒但忘記他卻需要一輩子。於是我固守著一輩子的等待著;原來有一種傷叫――悲傷,原來有一種願叫――心願;於是自己不斷的等待祈禱希望能在轉身的一秒在看到你而一輩子不忘記。

  一早上愛麗絲的眼睛有些紅腫,因為昨天她在哭泣中慢慢睡去,想了很多事情以前現在以及一切,勇敢的去過每一天,勇敢的回去,她想要回家了,回到爸爸和鄭浩的身邊,只有這樣她才能意識到自己的生命是多麼重要,自己又是多麼的被人牽掛。

  「VIVI,你什麼時候到北京。」愛麗絲說道。

  「明天或者後天,你的檢查結果怎麼樣了?」VIVI緊張的問道。

  「我想回廣州,想回去接受治療,更想鄭浩。」愛麗絲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當初你離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今天。」VIVI聽到愛麗絲說出這些話心裡頓感安慰。

  「是我太不勇敢,我真的很想念他。」愛麗絲抽噎著。

  二月十號 天氣 晴朗

  一直忙,一直忙。工作是一劑良藥,讓我沒時間記得自己是一個病人。我朝窗外望去,僅僅有一角天空。街道對面,依然是同樣的高樓,依稀能看到一些臉,他們同樣在一些隔間裡,那是他們在職場上的位置,他們用以謀生的空間。

  相隔太近了,甚至像看一部電視劇,如果願意,你可以長期關注某一個人,猜測他內心的故事。我們都在距離地面很遠的空中。卻沒有魔幻的喜悅。我們手中的不是反復無常的有生命的掃帚,而是鍵盤和滑鼠,它們以高度追求穩定性為責任。

  這樣的時刻,突然想寫一封信,把我的內心告訴他(她)。會毫不保留,忽略所有誤解、障礙、隔閡、自尊、質疑、擔心,前嫌盡棄,用盡所有的善良和信任。而這封信,寫給誰呢?

  假設只能寫最後一封信,我寫給誰呢?想起那些氾濫的人生測試題。比如確定你就流落在荒島一生了,倘若你只有一個選擇,選擇一個終盡一生的夥伴,你選擇誰?又如同這最後一封信,究竟寫給誰?寫給從小疼愛我甚至比疼愛自己的還要多的爸爸?這些日子直疏遠他,但從未停止想像他……寫給初識而友好的小白?寫給即將婚的曾最親密的女友?或者寫給一個虛擬的人?一個神,上帝,或者卑微的人,一無所長的陌生的普通人?寫給自己?寫給已不存在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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