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田的男人(70)_金襄

七十

　　「我剛才去買些零件，順便買回來的。」

　　智賢打開盒子，比薩還是熱的。從市里到家有一段距離，看來澤基是加足馬力開車回來的。

　　智賢拿起一塊比薩餅，對著澤基說道：「一起吃吧！」

　　澤基此時正在耕耘機倉庫，他邊修耕耘機邊說：「我不太喜歡比薩！」

　　「耕耘機出故障了嗎？」

　　「發動機有點不好用，我想換些零件。」

　　「耕耘機是不是太舊了？」

　　「很舊了。」

　　「你跟爺爺說買輛新的吧！」

　　「只要它還能用，爺爺就不會買新機器！」

　　「水也省，耕耘機也捨不得換，那麼節儉！自己去旅行的時候竟那麼捨得花錢，爺爺打電話說今天不回來了。」

　　「老爺子說今天也不回來嗎？」

　　「爺爺來電話說明天回來，濟州島的飛機票和賓館費用應該不是小數目吧？對於旅行的費用爺爺好像一點兒都不心疼！」

　　「這樣不是很好嗎？跟奶奶去旅行花錢是理所應當的！不知道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怎麼樣，不過自從我跟他一起做事，從沒見他亂花一分錢。」

　　「一起吃吧，你在那裡幹活，我卻自己吃比薩，這樣多不好意思啊？」

　　「不用不好意思。」

　　「你陪我一起吃吧！」

　　澤基拗不過智賢，便放下手中的活，兩人一起到大廳裡坐了下來。

　　「給！」智賢說著遞給澤基一塊比薩，只見澤基把一半送進嘴裡。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爺爺一起住？」

　　「上大學的時候，應該有六年了！」

　　智賢有些驚訝地問道：「你讀過大學？」

　　「怎麼？你看我不像讀過大學的人嗎？還是看到我這個大學生在鄉下種地，覺得很沒出息？」

　　「不是，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智賢聽到澤基是大學生以後確實很吃驚，她根本就沒看出來，而且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一個大學生竟然悶在鄉下種地。

　　「那你家其他的人呢？你跟爺爺住一起，家裡人似乎不在金泉！」

　　「幾年前他們移民去美國了，我大哥跟父母住在一起。」

　　「你有哥哥？」

　　「我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大哥在美國公司上班，你聽說過美國公共機構嗎？後來妹妹也跟著去了美國，結婚後在那裡定居。」

　　「原來如此！那你學什麼專業？」

　　「化學！」

　　「哇！化學系！那你不是應該從事化學研究方面的工作嗎？」

　　澤基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種田難道不是科學研究嗎？」

　　「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有土地和種子就可以種田？其實種田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裡面包含著很多的科學技術，你看見葡萄田旁邊的小屋子了嗎？」

　　「我從遠處好像看見過。」

　　「我們正在研究新的葡萄品種，減弱其酸味，增強甜味，試圖使它更有營養價值。明天我帶你去參觀吧！」

　　「原來是這樣啊……」

　　「老爺子希望葡萄能成為金泉的特產，所以在我上大學時，他就曾問過我有關葡萄品質以及糖度測定等問題。當時我便去諮詢學校的教授，後來隨著頻繁接觸農業大學教授和金泉科技大學的教授，我對開發新的葡萄品種也產生了興趣。我覺得只要我們能夠研究出新品種，就可以創立自己的品牌出口國外。我們的葡萄上市以前，人們不是在買智利的葡萄嗎？你知道那種粒大皮厚的葡萄吧？」

　　「知道。」

　　「因為那些葡萄要用飛機或輪船運到我國，所以上面噴著多種防腐劑，而防腐劑對人的身體有害。所以我們也在研究一種天然防腐劑，想把它對人體造成的傷害程度降到最低。」

　　「這些事情澤基君一個人做嗎？」

　　「不是，還有大學研發小組。」

　　「啊……」

　　「老爺子為了讓研發小組試用正在研究的新藥水，還贈送了許多株葡萄，研究工作室也是老爺子掏腰包建成的。當然，裡面也正在培育新的葡萄樹品種。」

　　澤基說的這番話是智賢到金泉以後第一次聽說的事。澤基所說的那個正在為農村做著研究工作的大學研發小組，則是爺爺為他們提供的物質支持。上次爺爺說要把葡萄田捐獻給國家，可能指的就是與研發小組合作的那部分。智賢以前總認為只要把種子撒在地裡，它就會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沒想到種地還有這麼多深奧的學問。智賢腦子閃過黑米、有機農藥等名詞，她想起有一次曾在電視裡看過這樣一則報導，內容好像是一個農村通過開發新品種柿子而發家致富的事情。智賢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也算科學！真是太神奇了。

　　「去年我們自己釀制大量的葡萄酒，但因沒有好銷路賠了很多錢。」

　　「你們還釀葡萄酒？」

　　「我們想開發所有有關葡萄的飲品，包括葡萄汁和葡萄酒。但批發商把價錢壓得太低，而且我們的葡萄酒又不是知名品牌，所以無論是超市還是商場，都不想出售我們的葡萄酒，最終只能以失敗而告終，還賠了不少錢！」

　　「無論是什麼產品，銷售是至關重要的，所以才有銷售戰略占營業額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這麼一說！」

　　澤基聽到智賢的這番話，覺得很有道理，頗為驚訝地看著智賢。

　　「我在家的時候雖然是無業遊民，但我大學時候專業是行銷，在遞發簡歷的時候也是與銷售有關的職位，儘管都沒有被聘用。」

　　「他們是沒發現你這匹千里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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