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田的男人(63)_金襄

六十三

　　爺爺開始發火了，大聲說：「那你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不願意呀？」

　　「我的意思是我們都這麼老了，還有必要舉行婚禮嗎？」

　　「難道以後還要像現在這樣，每天晚上偷偷摸摸見面嗎？」

　　「哎喲！我也不拿不定主意了！」

　　「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我不是說過嗎？結婚以後一起生活！」

　　「我的天啊！」智賢聽完以後十分驚訝，用手捂住了嘴，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爺爺竟然也會談戀愛！」智賢的心裡滿是驚訝。

　　世界上真是無奇不有！性格這麼古怪的老頭兒居然也在談戀愛！聽了半天，原來是爺爺想儘快與奶奶住在一起，而奶奶則是怕村裡的人笑話，所以才再三猶豫不定。

　　「那現在呢？你想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不是說好週二一起去濟州島嗎？」

　　「現在正是家裡忙的時候，我們去濟州島合適嗎？」

　　「澤基會把事情辦好的，你到底去不去？」

　　「知道了！我去。」

　　「你可以跟我偷偷約會，還一起旅行，可為什麼就不能結婚呢？」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怕村裡人笑話。」

　　「你管他們幹什麼？」

　　「哎喲！你幹嗎發這麼大火？」

　　爺爺暴跳如雷，繼續說道：「我能心平氣和地說嗎？」

　　智賢心想，這奶奶怎麼這樣啊，怎麼會看上這種愛發火的男人？如果換成自己，現在肯定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年輕的時候，你說愛我可是卻跟別的男人結婚。現在我們老了，想跟你結婚好好過日子，可你又怕村裡人說閒話！」

　　「你怎麼又開始翻舊賬啊？當時我父親死都不肯把我嫁給你，非要把我嫁給死去的丈夫，我能有什麼辦法？」

　　「哼！那你跟那個老頭兒在一起幸福嗎？」

　　「哇！爺爺太有意思了！」智賢知道爺爺是在妒忌奶奶死去的老伴，用力捂住肚子不讓自己笑出來。

　　「如果再這樣我們以後就別見面了！見面以後你就提以前的事。」

　　奶奶終於也發火了。她準備起身離開，卻又被爺爺按了下來。

　　「當年我不是說帶你離開了嗎？」

　　「怎麼離開啊？我跟你見面的事情被父親發現後，我險些被他打死，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你肯跟我走，怎麼可能挨你父親的打？」

　　「那種情況我怎麼跟你走啊？」

　　爺爺突然大發雷霆，氣急敗壞地說道：「那你為什麼非要嫁給鎮泰那個臭小子？」

　　「父親讓我嫁給他，我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你不知道我和鎮泰那傢伙是死對頭嗎？」

　　「你總翻以前的那些舊賬，你到底讓我怎麼辦？」

　　「當時聽說你要嫁給鎮泰那小子，我差點過去殺了他！」

　　「不管怎麼說他始終是孩子的父親，也是我丈夫，你不應該這麼說他！你放手！我要走了！」

　　奶奶又一次站起來。

　　「你先坐下來！」

　　「你放手！我不想跟你說話！」

　　「你先坐下來再說！」

　　爺爺最終還是把奶奶按在了原位。

　　「那我們先不說鎮泰，你到底想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

　　「我們入土之前要不要一起安度晚年？」

　　「多難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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