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田的男人(38)_金襄

三十八

　　難得休息的智賢高興地望著外面的雨滴，暗自祈禱天天下雨。半晌後，她興奮地跑回屋，靠著疊好的被子舒服地躺了下來。不知怎的，平日裡睡多少覺都睡不夠，現在有大量的時間讓睡了卻一點兒困意也沒有。如果暫時還不想睡，看看電視，看看書之類的東西也行啊！可偏偏就什麼都沒有，智賢一時覺得備感無聊。明明是從勞苦的農活中難得地解放出來，但這一刻又覺得無所事事，無聊透頂。

　　「爺爺也出去了……對了，乾脆我去他屋裡看會兒電視吧？」

　　猶豫片刻後，智賢決定：先去煮一杯咖啡，然後端著咖啡到爺爺房間看電視。就在她拉開房門走出來時，忽然看到澤基正蹲在那兩條狗前喂它們吃的。

　　「你幫我向它們轉達一下，不要再把那麼嚇人的兔子皮叼回來了。」

　　「知道了！」

　　「爺爺什麼時候能回來？」

　　「你有事嗎？」

　　「實在無聊，我想去看會兒電視。」

　　「老爺子屋裡的電視壞了，你去我屋看吧！」

　　「啊？澤基君屋裡也有電視？」

　　「是。」

　　哼，原來只有我房間裡沒有啊！

　　咖啡煮好後，智賢捧著它向澤基的房間走去。澤基從裡面打開了門：

　　「進來吧！」

　　「我真的可以進去嗎？」

　　「當然了。」

　　澤基的房間在爺爺房間的對面。

　　智賢小心翼翼地跟著澤基進了他的房間。澤基的房間很寬敞，裡面沒有什麼特別的傢俱。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架看起來年代久遠的櫥櫃，旁邊有一張書桌，書桌上面則是一台電腦。不過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塞滿一側牆壁的書本，智賢怎麼也沒有想到澤基會這麼喜歡讀書，本來還以為他是個識字不多的純農民呢……電視就放在書櫃上面。

　　澤基給她打開電視，演的正是「清晨劇場」。智賢坐在炕上背對著房門，一邊喝咖啡，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此時，澤基已經又出去了。因為這個電視劇之前沒看過，所以智賢也不知道故事內容的所以然，但還是看得有滋有味。電視劇演完了，她爬到了電視機旁尋找新的節目。

　　「哥哥？哥哥你在家嗎？」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智賢機敏地回過頭，望向窗外。

　　「哥哥？」

　　「你來了？什麼事啊？」

　　透過玻璃窗，智賢看到澤基從廚房裡走出來。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家，因為今天下雨，你沒法出去幹活。」

　　聲音清脆甜膩，一聽就能猜出是昨天那個叫小紅的聲音。智賢厭煩地縮回了頭。

　　大早晨的，而且還下著雨，幹嗎不好好睡覺偏跑來別人家？

　　智賢轉頭看了一眼澤基房裡的掛鐘，原來已經快九點了。

　　不是大早晨了啊！那也下雨呢！她來幹什麼？

　　智賢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惱火。

　　「你找我有事？」

　　「我是來叫你中午去我們家吃飯的。」

　　「吃午飯？」

　　「嗯。你們家老爺子呢？」

　　「他不放心田裡，去那兒了。」

　　「你不會是又要告訴我中午還得給老爺子準備午飯吧？不是他的孫女在嗎？有她就可以了吧？」

　　聽到這兒，智賢忍不住朝小紅聲音傳來的方向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兒。隨即乾脆爬到門口，打開一條能探出頭的縫隙張望著。

　　「我媽媽說煮燕窩，特意讓我過來叫哥哥，希望你能去就儘量去。」

　　「噢，是這樣！」

　　「你就別再猶豫了，去我們家吃吧？我們一起吃……」

　　小紅滿臉笑容，一心期待地望著澤基，不料，忽然瞥見智賢的頭從澤基的房門裡探了出來，表情立即變得陰沉起來。

　　「啊！你好！」

　　不幸被發現的智賢尷尬地率先打了個招呼。

　　小紅也只好回了一句「你好」，但是聲音僵硬，表情絲毫沒有好轉。

　　「那不是哥哥的房間嗎？」

　　小紅轉過頭不滿地問澤基。

　　「她說想看電視，所以我就讓她去了。」

　　「老爺子的房間不是也有電視嗎？怎麼不去那屋？」

　　言外之意就是：「那個女人為什麼非要選擇在哥哥的房間看？我討厭她進哥哥的房間。」

　　智賢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但並沒有將憤怒寫在臉上，依然微笑著望著小紅，就像沒聽出來一樣。

　　「老爺子屋裡的電視壞了好幾天了，沒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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