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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算了吧。剛才你還喊打喊殺呢,怎麼這麼快就改弦更張了?你們女人呐。唉……」

  「人家生氣嘛!」

  「生氣也不要使用暴力嘛。我們又不是原始人。說吧,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還不是你害的啦!」

  「我?我怎麼了?」

  「你今天為什麼沒去看歌劇?」

  「啊呀!我把這事給忘了。」我恍然大悟。

  「忘了?哼,你根本就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該死,該死。對不起,白雪。我不好,我檢討。我不對,我有罪。哎,那個女孩子,一定生氣了吧?」

  「你說呢?哼!」

  「我猜,她現在一定恨不得殺了我。」

  「哼,差不多吧。不過,人家海納百川,寬洪大量。給,這是我給你買的週六晚上八點的電影票。你負荊請罪去吧。」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總是讓你破費。」

  「哎,先別客氣。算上上次的歌劇門票,一共是二百二十塊。呵,四捨五入,老兄,就給二百塊成本費吧。謝謝。」白雪伸出手來。

  「啊?」

  看來,這個月,我要流落街頭了。

  212

  阿燦終於回來了。我和白雪欣喜萬分。這次,我和白雪是真心的高興。白雪喜得是,這下終於有人能陪她吵架打發時間了。而我喜得則是,阿燦這傢伙臨走時,路費是跟我借的。看到他還活著,我就放心了。

  「咦?你還沒死?」我把阿燦這句常送給我的話,轉送給了他。

  原以為,以牙還牙是件爽到骨子裡的事情。可是在接了我的這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後,阿燦只是淡淡一笑。這挺讓我感到意外的。

  放下行李,又把自己的房間簡單地整理了一番之後,阿燦極為深沉地對我們說:「有空麼

  ?今晚,大家喝一杯。我作東。」

  阿燦很少這麼大方,我和白雪大惑不解。

  「哎,阿燦。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方,難道說,你攔路搶劫成功了?」我問。

  「呵。」阿燦還是淡淡地一笑。然後,這傢伙又很臭屁地摸了摸我的頭。

  213

  這次阿燦很大方,酒菜擺了滿滿一桌。我們三人推杯換盞,一番你來我往之後,杯盤狼藉。說實話,我們好久沒有這樣酩酊大碎過了。席間,我們都很有默契地不談湘美,不談小艾。我們都在竭力地躲避著那份傷感。

  酒喝到一半,阿燦說,他這次回家,其實是回去辦手續去了。我問他辦什麼手續。他說去留學的手續。我問他打算去哪裡留學。阿燦說,新西蘭。他還說,他要去尋找他的幸福。我又問他何時動身,阿燦說等畢業了就走。

  我們頓時陷入了離別的哀傷。我知道,阿燦所說的「幸福」,指的是小艾。他對那份情感,依然難以釋懷。我忽然覺得阿燦變了也醒了。可是,在不久的將來,和我們從小玩到大的他,就要走了。

  我和白雪不停地喝著酒。酒入愁腸,化作一顆顆離別前的眼淚。

  214

  自從湘美離開之後,這個多雨的城市似乎一直就在下雨。但無論怎樣,我的執著依然。我仍舊日復一日地去那個地鐵站守候,守候著那個不曾相識的女孩兒。

  今天是週六,晚上要赴約。這次,我並沒有忘記。所以,我比平常要來得早些。可是,等了很久,在茫茫的人海中我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穿著水粉色衣服的女生。看看表,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我決定今天早點回去。

  走出地鐵站,外面小雨綿綿。細細的雨絲,滴落在地面上泛起一朵朵漣漪。這時,我發現我竟然把雨傘落在了地鐵站裡的長椅上。於是,我連忙轉身去取。

  我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現實的生活仿佛就是要告訴我,這個世上有神靈存在。就在我回去取傘的時候,連我也難以置信的奇跡發生了。就像小說一樣。是的,一輛遲到的地鐵停靠之後,在離我有半個車廂那麼遠的距離,我看見了那個穿著水粉色衣裳的長髮女生。

  於是,我拼命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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