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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162

  我不知道華莎是否真的愛著阿燦,或者說,她愛得有多麼刻骨銘心。我也不知道她和阿燦所製造的這輛愛情的獨輪車能夠走多遠。但我卻隱隱地看到了她們那輛獨輪車的車輪處出現了裂痕。

  應該是在我和華莎那次不成功的談話之後,我就很少能夠看到往日那個帶點「嬉皮士」風格的玩世不恭的阿燦。他開始變得有些深沉憂鬱起來,而且,還常常偷偷地在廁所裡抽煙。而在我看來,「深沉憂鬱」這個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和阿燦這種人連結在一塊兒的。我知道,他的深沉憂鬱源自與華莎的爭吵。我更知道,他的深沉憂鬱同樣也源自我和華莎的那一次談話。

  這是我的過錯。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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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一個女人說她不在乎和另一個女人去平分同一個男人的愛,我想那是一種高度赤裸的謊言。赤裸得就像是澡堂子裡的人。事實上,女人是永遠不可能從骨子裡接受這一點的。這對於她們來說,是一種原則性的問題。當然,在這個原則性的問題上,男人與女人的態度也是一樣的。因為就愛情的本體而言,它就是一個由無數個自私和貪婪構成的基因組。

  有時候,女人們在嘴上常說不在乎的東西,其實,恰恰就是她們在心裡所最最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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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體是在什麼時候,現在已經淡忘了。我在一本書上見過這樣一句話:「男人的怒吼,會讓世界崩潰。」這句話在我看來並不算什麼。因為,女人的怒吼,能讓締造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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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一下午,上了一堂語文課之後,我和阿燦正在向學院的出口處遊移。忽然看見華莎從學院門外晃著一本卷起來的雜誌,一路狂奔地向阿燦襲來。她一邊跑,一邊還大喊著阿燦的名字。那一刻,面對洶湧的人潮,她如入無人之境。那無人之境,仿佛是一個曠野可以任她縱情地奔跑和呐喊。若是有人阻擋,她大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駕勢。

  阿燦是頭狡猾的灰狼,他搞「地下情」一向是很小心的。華莎今天「下凡」之前,由於沒有和他事先打過招呼,這使得阿燦有些生氣。他擔心被小艾的朋友看到他和華莎在一起,所以連忙拽出一本備課筆記遮住了自己的臉。

  「嗨,阿燦。」華莎在距離阿燦約有一米之遙時,兩步並作一步,然後像只兔子似的立定跳到了阿燦跟前。

  「阿燦,是我。」華莎扒開阿燦遮臉的筆記本說道。

  「你……你怎麼……怎麼到這兒來了?」阿燦惶恐不安地問。

  「找你呀!」

  「噓,你小點兒聲!」阿燦說完,又舉起那個筆記本遮住了自己的臉。接著,他一面像個盜竊犯似的對華莎小聲嘀咕著什麼,一面又極力地裝出一副與華莎並不認識的樣子。總而言之,很滑稽。

  「阿燦,你今天好怪哦。你幹嗎總是遮著自己的臉呢?」

  阿燦見實在是沒有其他更好的隱身方法,便拉著華莎向右側的一個走廊走去。

  「你真是氣死我了。你要我對你說多少遍你才肯聽?」阿燦責備道。

  「我怎麼了?」華莎一臉的無辜。

  「怎麼了?哼,你說你怎麼了?」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怎麼了?」

  「哈,你還強詞奪理。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來找我。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別人能來找你,我為什麼就不能來找你?」華莎有些不高興。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告訴你別來,你就不要來。」沒想到,阿燦發起脾氣來倒是不像他的體格那麼單薄。

  「你吼什麼?我為什麼就不能來?哼,我就來,就來。你管不著!」

  「你……」阿燦氣得啞口無言。

  「你什麼你?我怎麼了?哼!」華莎反駁道。

  「你簡直無可救藥!」阿燦說。

  「什麼?我無可救藥?喂,你說清楚,我怎麼無可救藥了?說,你說,你說啊?」華莎說完朝著阿燦的胸部狠狠地掐了一下。阿燦痛得哀嚎一聲後無意識地推了華莎一下。不想,華莎對阿燦的這一推,沒有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結果,她被推倒在了地上。阿燦的這一舉動像是用竹竿子捅漏了馬蜂窩,周圍的人一下子都叮了上來。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挺大的一個男人,怎麼欺負女人呐?」一位學生會幹部模樣的女生挺身而出對阿燦喝道。

  「就是嘛,你還有沒有起碼的道德觀念啊?」眾位女俠一起拔刀相助。

  「她……我……其實……我們……」

  「什麼她呀我呀的,你打女人就是不對。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呀?」那位學生幹部模樣的女生白了阿燦一眼。阿燦原本只是不經意的一推,但卻被人扣上了「打」的帽子。這好比是一件民事糾紛的案子被人提升到刑事犯罪的高度,阿燦的罪名便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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