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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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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你的田螺姑娘變成田螺先生了!」陶林織突然緊張起來,「快說,你們倆有姦情沒有?我可是收了喬心的賄賂,答應週末你會陪他一起吃飯的啊。」 這種事情容青可是應該生氣的,尤其是陶林織做這種吃裡爬外的事情也不止一次了。但是對陶林織這種沒腦子的人,責備再多似乎也是浪費口水。即使不生氣,她也是有些不高興,皺眉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拉皮條的?」 「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陶林織的誓言就像上帝的恩賜,聽說過,沒見過。容青可不自覺地冷笑一下,說不定哪天她就把自己賣了。 第二天去蘇家做家教,蘇念很乖地在家裡等著,一直垂著眼睛,斂去了某種鋒利。容青可帶去的試題他全部做完了,除了有一道題的解法稍微複雜了一些,卷面的乾淨程度和精緻程度近乎完美。 「很好。」容青可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我的工作才結束,你自習吧,不懂的問我。」 蘇念「嗯」了一聲,伏在桌子上半晌,在她快睡著的時候,他突然問:「你跟我哥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 「我都知道了,他去給你打掃房子,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他不是對我好,他是心疼別人。唉,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明白。」容青可覺得身為家教不應該引導學生有早戀的想法,他們最好「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嘛。 蘇念咬牙切齒了半天,便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發愣。容青可也不管那視線是多麼赤裸裸,只是覺得有趣。不過才十六歲的少年,心靈的窗戶哪來的那麼多不甘心的恨意呢,如果他溫順一點兒應該也是很可愛的。 容青可的工作結束是晚上十點。她走到電梯口,有個人先她一步按了一樓的鍵。她回過頭,蘇鏡希穿著棕色毛領的棉外套站在她身後。很少有男生給人這種亭亭玉立的感覺,即使蘇鏡希不是什麼頂級美男,但是白皙乾淨,也很養眼。 「我送你回去。」他說。 「算了吧,你遇見公車色狼的幾率比我大多了。」 蘇鏡希沒有說話,出了電梯也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容青可感覺到他有心事,也就等著他先開口。她在公車的投幣口塞了兩枚硬幣,蘇鏡希低聲說了句「謝謝」,在容青可的身邊坐下來。 「你怎麼會來給蘇念做家教的?」 「同學介紹的。」 「其實他的功課很好的,根本就不需要家教。」 「我知道啊,你弟弟特別聰明,可是有錢賺,我為什麼不賺?你不覺得你媽媽看見我就跟看見菩薩似的?」 「她不是我媽媽,蘇念也不是我弟弟。我爸跟那個女人結婚也沒經過我同意。對我爸來說,那個蘇念更像他的兒子。說什麼連姓氏都改了,就是我們蘇家的人了。」蘇鏡希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止不住地顫抖,「蘇念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他想把我擁有的東西都搶走……」 幾年前爸爸通知他要再婚的時候,他覺得心臟很疼。是的,也僅僅是「通知」他,就像印好請帖宴請那些親朋好友一樣。媽媽死得早,爸爸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拼搏事業上,甚至有幾年時間把他寄養在姑姑家。爸爸會再婚他也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想到這麼突然。 他從不期待什麼美好的親情與友情。他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哪裡也不去。心理醫生說他患上了自閉症,他也沒覺得那有什麼不好,甚至覺得一個人的世界也是很完整的,絕對不會有人破壞。 後來爸爸就把他送到好友的家裡,因為有兩個同齡的孩子,也就是安陽純淵和安陽春緋。這兩個人成為他這一生的最摯愛的兩個朋友,甚至說是親人。他們陪他參加了爸爸的婚禮。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挽著爸爸的手臂,他們笑得那麼開心。 他清楚地記得那天是耶誕節,沒有下雪。爸爸拉著一個眼神犀利的孩子對他說:「小鏡,小念以後就是你弟弟了,你小時候不是一直很想要個弟弟嗎?」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他為什麼不記得了?蘇鏡希對這種強加給自己的記憶覺得反感。那時候的蘇念還只有一米六,笑起來臉上有兩個酒窩,有些羞澀地叫了聲「哥哥」,爸爸在一旁激動得差點掉了眼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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