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蘋果控(46)_老草吃嫩牛

四十六

　　小電暖氣的瓦數很低，賣價才九十七塊。秦知對於這樣的待遇一點兒都沒意見。在家裡，他的待遇跟這個檔次那是一模一樣。奶奶也給他買了個小暖氣，牌子也是「大熊貓牌」。奶奶說的價格比這個還便宜十塊錢。

　　當然，他不準備把買貴了這件事告訴關淑怡，不然她能嘮叨半天。嘮叨倒沒什麼，他怕她再坐公車扛個暖氣回去要她那十塊錢去，這丫頭絕對幹得出來這種事。

　　「你說這雪要下幾天啊？凍死我了！」關淑怡推著一車子散書回來裝訂。大概太冷了，她不停地蹲在小電暖氣前取暖，一邊哈氣，一邊搓手，看上去實在淒慘了些。

　　「兩三天吧。早報上登了，全國大小城市遭遇寒流。果果，去把空調打開，花不了幾個錢的。」秦知看著哈氣取暖的關淑怡，有些心疼。

　　關淑怡立刻大力搖頭，「你可別，這月電費指定過三百，而且馬上要交明年的費用了。還有，有那錢，不如存了年底分。分了錢，姐姐給你娶媳婦。」

　　秦知放下書，毫不在意地笑了下。他伸手撩起毯子，「腳放進來吧，我都捂熱乎了。」

　　關淑怡哧地笑了，她的話露著一股子酸氣，「放進去？我們什麼關係啊？栓柱柱，我可說前頭了，我把腳放進去？我可是冰清玉潔的黃花大蘋果！給你糟蹋了，我嫁誰去啊？」

　　秦知硬是不接招，「我說親密的革命同志關係會挨揍嗎？」

　　關淑怡大怒，「會！」

　　秦知：「那不說了。」

　　關淑怡傻乎乎地站在那裡，不停地像個大木樁子般地蹦躂著，活脫脫像個僵屍！

　　在看到並指那日之後的這倆月裡，這對未婚的、保有純潔關係的男女青年，態度是模棱兩可的，曖昧仍然是天天產生，蘋果依舊在送，也在毫不客氣地吃。

　　但是，他們誰都沒敢提有關加深一步感情的話題。

　　一位止步不前，一位帶著少女般的矜持，誰也不說那個事兒。大家都是聰明人，誰先說，誰吃虧唄。關淑怡傻了一次，怎麼可能再傻第二次，她晾著他。好像秦知也做了這個打算，他也不說。

　　倆月過去了，秦知不吐口，每天依舊不鹹不淡地呆著，可把關淑怡急得夠嗆。現在她是牛B得過了頭，騎虎難下了。魏琴說了，這事要說出去，那虧是一輩子的。想想是這個道理，她決定頑抗到底！老媽的人生道路，她是必然不會再走。

　　握拳！發誓！發毒誓！

　　秦知也不說——他是真不想說。但不說，他又捨不得關淑怡，他怕害了人家，又捨不得人家。

　　俗話說得好：談戀愛的男女是白癡。這話，說得多好。這倆撐著的，活脫脫就是一對白癡。

　　秦知撐得實在難受。他一天看不到她會想死，看到她，自己又懦弱得要死。他恨不得左右甩自己一通大耳光，然後豁出去，但因為怕疼，也就沒打下去。他拐著腿，天氣涼了也要來這裡，死也要來。他不敢要她，別人也休想要。他哪兒也不去，就看著她。

　　可憐秦知同志，聰明了三十多年的一個好娃，愣是在這件事情上把自己掛得死死的，就剩下半口氣。他現在是裝B過頭，同樣是騎虎難下。先說，那吃虧就是一輩子的，趕明兒要有什麼爭端了，依照這丫頭的脾氣，定然會是這樣嘮叨：「當初要不是你死乞白賴地追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這個虧，秦知死也不要吃！

　　追還是不追，那是莎士比亞的問題。

　　關淑怡在屋子裡拖地板。冷風順著房間的縫隙吹入，一些細小的冰淩很快出現在地面上。她打了個寒戰，扭頭看看自己的春天。

　　春天低頭看書，根本不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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