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蘋果控(9)_老草吃嫩牛

九

　　「你想害死我啊，大表妹！」她抱怨著。

　　魏琴才不在乎，她繞著整個辦公區轉了一圈，打劫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小餅乾、桃子、飲料、葵花籽兒……等到打劫得爽了，她才扭啊扭啊地準備離開。待她走到門口，回頭看著那群敢怒不敢言的辦公室諸位，說：「悄悄說啊，上個月的加班費算下來了，叫月底通知，你們悄悄地一個一個過來領，秘密哦。」

　　說完，嫣然一笑，滿載而歸。

　　關淑怡沒抬頭地應付著，俐落地把工作幹完。對於魏琴，她早就熟悉了她這種兩面三刀的行為。說來奇怪，她完全不討厭，甚至是喜歡的。魏琴是個真小人，只要你誠心誠意地走進她的心，魏琴肯為你掏出心來；對於她看不上的，她都不屑理睬。就像她的那位大表哥，魏琴在外面提起來，那是要吐三口吐沫，再踩一腳表示憤恨的。魏琴來竇氏上班，是跟關淑怡一樣，在幾千名競爭者中一步一個腳印地靠自己考進來的。有時候關淑怡也不理解，為什麼那位總經理總是覺得魏琴在這裡上班是他們家賞別人一口飯吃呢？

　　搞不懂那些有錢人。

　　魏琴離開後，辦公室又恢復了老樣子。大家各忙各的，關淑怡不時地抬頭跟同事交流意見。

　　「常姐，下午的員工會，條幅字體小了點兒，顯得間隔過大，再加大兩釐米，顯得氣派一些……楊姐，我去看了一下燈光，老董事長出場時喜歡的節奏沒卡好。他一出現燈光從後往前打，他站好後要迅速從前往後拉，這裡面的節奏是三秒一個，我算了下時間，你們那個太快了……開會的水杯不要用一次性的，王副總不喜歡，您幫著全部換成陶瓷的。現在天氣有暗火，給董事長那邊配茶的時候多發一袋冰糖。開會的花籃減一個，告訴花店送四個就成了，百合少一朵，多配點兒不值錢的菊花，看著大就成了……一樓女廁所的燈泡壞了，總務室那邊沒有節能燈，叫家電那邊送十個過來……」

　　沒錯，關淑怡就是這間辦公室的副主任一枚。正主任是竇建國總經理的正統親弟弟——竇建業先生。這位辦公室主任除了會打網遊，基本什麼事情都不管，整個辦公室全部依賴關淑怡在運轉。

　　上午忙完，關淑怡拿著兩個蘋果溜到魏琴那邊。會計室因為經常會被連夜叫起來跟大案子做賬、審計，就準備了個休息小套間，鑰匙在魏琴手裡。每天中午，兩個辦公室的小女人就溜到那裡，悄悄在廁所耗著公司的電，在電磁爐上熱東西吃。

　　今天的午飯是土豆燉牛肉就大米飯。員工餐廳太吵鬧，這倆女人都不愛去。

　　「山妮妮，我媽說，以後叫我跟你決裂……呼呼……好燙。」關淑怡把一塊熱乎乎的牛肉塞進嘴巴裡哈氣。

　　「小芳芳，你媽肯定覺得是我搶走你男人的。哎，小芳芳，你太陰險了，每次都在阿姨面前暗害我，我在你家完全沒名譽了。」魏琴無奈了，所有人都認為她欺負關淑怡，其實……關淑怡就是躲在她身後的斯柯拉，這傢伙她根本惹不起。

　　「山妮妮啊，那個傢伙，賊眉鼠眼的，俺不喜歡啊。」關淑怡拼命夾牛肉吃。

　　「小芳芳……哦……你也不怕燙，給山妮妮留兩塊……」魏琴夾著最後一塊不放手。關淑怡抓起她的手，就著她的筷子吃到了最後一塊牛肉。

　　「小芳芳，我確定你……你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肥死你。」魏琴要氣死了。

　　關淑怡站起來，對著廁所的鏡子左看右看了一會兒，歎息：「山妮妮，你說吧，那些小說裡寫的多好，皇太后挑媳婦，先看屁股，如果好生養就指給皇帝做妃子。你看咱這屁股，又圓又大，多麼好生養。怎麼就嫁不出去嘞？」

　　魏琴沒答理這個無恥的傢伙，自顧蹲在那裡收拾板凳，洗鍋、洗碗、洗筷子。

　　「哎呀呀，山妮妮，你還生我的氣啊？我可是代替你肥死的人啊。」關淑怡摟住魏琴一頓討好。

　　這兩個女人有時候挺有趣。關淑怡管魏琴叫山妮妮，魏琴管她叫小芳芳，這是屬於女人之間的閨密愛稱。她們還杜撰了一個世外桃源，叫「上流村」。村子在哪兒？無從考據，但她們從認識開始就這樣互相損，當然，一般沒人的時候她們才這樣。

　　「哎呀呀，小芳芳，這個月的肉錢你都沒給我。你真當在我這裡吃大戶呢。地主家也沒餘糧啊！」魏琴打開洗手池下面的小櫃子，把廚具放進去，鎖起來，開了換氣扇抽油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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