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蘋果控(5)_老草吃嫩牛

五

　　突然伸過來的手，嚇了關淑怡一跳，她啊了一聲被打斷了聯想。這孩子，自小就這樣，有著一個匪夷所思的精神世界，總是在自個兒給自個兒編故事……人生轉瞬的時間，關淑怡的奇妙大腦可以隨意縱橫上下五千年，偶爾也會去外太空徘徊那麼一小下。

　　秦知將蘋果放到塑膠袋裡遞到關淑怡面前，這傻妞驚到一般啊地叫了一聲，秦知立刻確定此人雖然臉盤大，腦容量與智慧卻不成正比，比起他辦公室裡那些八面玲瓏、胸有成竹的一眾女將，這孩子倒貼錢，他都不會用她。

　　「謝謝。」受驚的關淑怡接過蘋果，將布拖鞋放到收銀機桌子上，臉色漲紅著轉身就走。

　　以上情形，便是關淑怡與秦知的命定初見，顯然，雙方印象並不好。

　　秦知艱難地蹦回躺椅，抓起毯子蒙住身子，剛想入睡，秦奶奶提著裝早點的飯盒回來了。

　　「筐筐，吃早飯嘍。」秦奶奶倒出八寶粥，拿出小籠包子，笑眯眯地幫孫子端過去。

　　秦知是她從蘋果筐裡抱出來的，所以起了個小名叫「筐筐」。

　　「我再……睡會兒。」秦知抓著毯子，死賴著不想出去。

　　「那我給你放著，你醒了再喝。」秦奶奶沒強迫自己孫兒，拿著蒼蠅拍一邊拍打蒼蠅一邊嘮叨。

　　「果果來過了啊，又穿錯鞋子了啊……那個律師先生怎麼說？你的腿，滑草場能賠多少錢啊？果果怎麼把拖鞋丟桌子上了？太不衛生了……老東西一下棋就不知道回來，一會兒回來你要說說他。」

　　樹上的知了開始上早班，「嗚嚶嚓——嗚嚶嚓——」地鳴叫著。

　　雜貨店特有的家的味道令秦知煩亂的心安定下來。回家了，這很好，就在家裡安心地待著吧，一切都會過去。

　　隨著時間……流逝……

　　秦知舒服地一覺睡到上午十一點半。他爬起來，拄著拐刷牙、洗臉，收拾了下自己。

　　秦奶奶端著午飯放到堂屋的桌子上，叨念著：「早飯、午飯一起吃，對胃不好。在外面沒人照顧你，回家也這樣，年輕輕的生活沒規律……等你哪天胃疼了，那就遲了……」

　　老太太的嘮叨是不由自己的，她年紀大了，就愛嘮叨。秦知笑著把雙拐放到一邊，安心地坐在那裡吃飯。

　　「一上午哦，一直亮，一直亮。你看看，別耽誤事。」秦奶奶把秦知調了靜音的手機放到桌子上，轉身又去跟店門口的老夥伴嘮叨家常。隱約的，小街口那些鄰居的聲音傳來，關於秦知那條傷腿的故事，已經傳遍這條街。

　　「唉……可憐哦，掉到坑裡三個小時，他們才發現，造孽哦……好好地斷了一條腿……」秦奶奶憤慨中帶著心疼的聲音再次傳來。

　　秦知笑了下，拿起電話按了幾下。

　　一百二十多個未接電話，大部分都是郎凝跟章正南打來的，中間還有無數的短信。

　　秦知放下筷子，翻動了一會兒那些短信。郎凝，他的前任女朋友，大約就一個意思：對於秦知不告而別的小心眼行為很失望。為什麼秦知不告訴她？雖然大家無法在一起，但是多年感情，她不敢相信秦知竟然這麼小心眼。有什麼話不能說開的？她不相信秦知會做那樣的事情，希望秦知可以解釋。

　　那天，她明明就在的——在地下停車場，秦知是看到了她的車子的。

　　秦知無所謂地笑了下，自己可是當著幾十名下屬的面被她舅媽淨身出戶的，現在郎凝裝不知道，裝不下去是早晚的事情，他解釋再多也沒用。再說了，看著她跟章正南出雙入對地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他真的做不到無動於衷地看著——他又不是聖人。

　　章正南的短信大意是，他很抱歉成了這樣，作為秦知最好的朋友他覺著愧對秦知。秦知可以到他的公司上班，有他的就有秦知的。他不相信秦知會貪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都是好兄弟。

　　倒是挺大度的。但是秦知覺得也沒什麼愧對不愧對的——自己是個色盲，也許幻想有個家庭真的不實際。對於這種禍及子孫的基因遺傳疾病，還是一輩子單身的好。郎凝喜歡小孩兒，她表面個性剛烈，其實內心還是很細膩的，沒有孩子的家庭……很難說她能否扛得過去。所以，秦知沒怪自己這位好友。

　　大家就都借著這個梯子下去吧，興許這事兒不是壞事兒呢。

　　不怪歸不怪，大家好聚好散，背後捅刀子就不對了。你捅刀子就捅，手段還不高明得讓被害人知道了。秦知覺著，這就是愚蠢。

　　隨意地翻著那些短信，一條非常意外的短信進入秦知的視線。

　　施皓慶，怎麼會是他？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老對手，郎氏的競爭者。好奇之余，秦知回了個電話。

　　「秦知？」

　　「是我，您好。施董事長，別來無恙？」

　　「我是無恙，你就有恙了。郎氏放出話，誰收留你就是跟他們作對，你如今是臭名遠揚了。」

　　「呵，您說話還是這麼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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