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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自從新學期開學後,可哥就立志要把我培養成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新人。她說先從有文化開始,於是每天幫我在她身旁占好位子,叫我不准缺席。最初她總坐在第一排,在我的強烈抗議下,她才搬到第三排。

  我對她說那句話,顯然冒犯了她對我的期望,她伸出修長的手指,放在我腰側,捏起一塊肥肉,然後再轉了一個圈。

  我痛得低聲嗷叫起來,這種聲音如果在後面肯定沒事,但是在前面就有點引人矚目了。

  老師是個和藹的小老頭,他關切地問:「這位同學,你怎麼了?」

  「沒事,老師,我做了個惡夢。」鬼使神差的,我這樣說道。

  同學們都笑了。老師等同學們的笑聲過了,才和顏悅色地說:「做惡夢常常是因為體質虛弱,我建議你每天喝點雞湯補一下。」

  這下是打開了笑聲的匣子,所有的人都在捧腹大笑,老師很奇怪地看著大家,說:「大家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

  看著老師認真的表情,我哭笑不得,心裡想:「這倒是個挺有趣的老師。」我記住了這門課程的名稱:《組合語言》,老師姓孫,是一個老清華大學的畢業生。

  下課後,可哥調皮地問我:「你做了什麼惡夢?」

  「我夢到一個母夜叉在掐我。」

  於是我腰側的肥肉又轉了一圈。

  吃飯囉!上了一早上的課,把我累壞了,終於迎來了我的幸福時光。我抱著小飯盆跟在可哥後面,自從跟可可好上以後,可哥就逼著我換了個小飯盆,她說:「我可不想被別人認為我在喂豬。」

  對了,你猜對了,我們也是學校食堂裡互相餵飯的情侶中的一對,你可以選擇不看,我們不強迫你,但是,我們誘惑你。

  食堂裡的電視正在播放NBA,我對籃球賽事不是很熟,看了半天,自語道:「這是湖人對哪個隊?」

  「我知道!」可哥很大聲地說,「湖人對曼聯。」——我今天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處處都在鬧笑話?

  經過漫長的兩個周的等待,大頭終於要與那個廣東MM接頭了。為此,他特意新買了一套筆挺的西服,穿上後興奮地問我:「你看我這樣行嗎?」

  「行!沒有比這更行的了。」

  大頭滿意的對著鏡子左照右看,像是一個待嫁的新娘。我伸手幫他拉平衣服,說:「我們可以走了吧?」

  「走!」大頭把頭堅決的一擺,昂首闊步而去。

  我小跑著跟在他後面。他們約定的接頭地點是小寨商廈門口,據說那個女孩穿著一件藍色羽絨服,「像湖水一樣的純淨的藍」,這是大頭的原話,讓我一下想起了現在的滇池。

  大頭提前了一刻鐘,「這是禮貌!」大頭跟我說。

  我只好在小寨商廈附近四處遊弋,大頭沒接上頭,倒是有人跟我接上了:「你是收舊手機的吧?看一下這個手機值多少錢。」

  我向他直翻白眼,可是他沒看到,拿出手機徑直遞給了我。我拿過來掂量兩下,說:「我們是論斤收的,我可以給你開高價,十塊錢一斤。」

  那人猛地奪過手機,小聲嘀咕一句「毛病」,走了。

  我沖他喊道:「我是收廢鐵的,你要有,還送這裡來,價錢好商量。」

  大頭在隔我兩三米遠的地方站著,樂開了花,「牛皮!」他向我伸出大拇指。

  「專心點!」我朝他甩甩手,然後背起手向拐角處走去。

  剛拐過彎,迎面走來一個穿藍色羽絨服的女孩。「不會是這個吧?」我呆住了,反應過來後的第一個念頭是想叫大頭快跑。

  來不及了,女孩擦身而過,我轉過身,跟在她身後,然後我就看到大頭的笑容被速凍了,凝固在臉上。

  我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大頭掉進火炕,我只好閉上眼睛。我走得遠遠的,用悲憫的眼光看著他,他麻木地站在女孩身側,臉上的表情已超越了「哀莫大於心死」的境界。

  他們進了肯德基,在門口,大頭回過頭用乞憐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我躲在一個角落裡,空有悲天憫人之心,卻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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