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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我把手放在桌上,偷偷地向她靠近,把手抬了起來,當我的手快要觸到她的頭髮時,她的雙肩忽然抽動了一下,我頹然地把手放下,心裡很沮喪,我知道我再也沒有這種勇氣了。

  她睡了整整四節課,我也傻傻地看了整整四節課,沒想到她不但漂亮,連睡覺都這麼厲害!

  下課了,她仍然一動不動,我猶猶豫豫地用手指捅了捅她:「下課了。」

  她抬起頭,沒有看我,聲音低低地說:「謝謝你,我睡著了。」

  她把頭髮捋了下來,剛好遮住臉龐,看不到她的臉,我有點失望——看了四節課的背!

  在她合起書的瞬間,我看到書上洇濕了一大片。她睡覺也會流口水?這太有損形象了!好像不對,書濕的是上半截,她哭了?

  「你怎麼了?」我小心地問。

  「沒什麼。」她抱起書匆匆走了,留給我一個蕭瑟的背影。

  「她怎麼了?」在食堂裡我一直想這個問題,要知道,我並不聰明的腦袋要進行這麼複雜的交易處理,有點勉為其難,所以我打了兩份紅燒肉。

  大頭和二胡挨著我坐了下來,我警惕地看了他們一眼,不是想搶我的紅燒肉吧?我把飯缸朝我身邊挪了挪。

  他們正眼都不瞅我一眼,專心致志地吃著飯,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多兩顆處理器,雖然都不咋的,但可以進行分散式運算。

  我說:「女人為什麼會哭?」

  這兩顆處理器果然很差,一副系統忙的樣子,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怎麼會想起問這個問題?」

  「未雨綢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二胡,雨菲也是女人。」

  二胡陷入沉思。

  「這個現在還不關我的事!」大頭說著,飛快地從我碗裡夾走那塊最大的紅燒肉。

  我想制止,來不及了,「還我肉來!」我憤怒地說。

  「對不起,伸錯碗了。」大頭嚼著紅燒肉,若無其事地說。

  二胡的沉思有結果了,他從我碗裡舀走一塊紅燒肉說:「女人哭分為兩種,一種是主動的,一種是被動的,主動的呢她是對你有所求,一般沒什麼大事,被動的呢,她是真有委屈,如果遇上就麻煩了。」

  這塊紅燒肉值!一下把範圍縮小了百分之五十,讓我明白了二分法的好處。

  「對啊對啊!」大頭點頭附和,筷子向我伸了過來。

  我伸手護住飯缸:「沒你的份!」

  大頭的筷子伸到半空停住了,在空中虛點兩下說:「女人為什麼哭,是因為男人不哭,你想,兩個人的眼淚讓一個人來流,能不多嗎?」

  好像有理,就賞賜他一塊吧!他們搖頭晃腦地說,我就不停的分肉。很快肉分光了,大頭瞟了一眼,說:「沒肉了,走吧!」

  靠,這還沒個結論,這人怎麼能這樣!我拉住二胡,二胡不耐煩地說:「是小麗哭了吧?你為什麼不去問她?」

  是啊,解鈴還須系鈴人,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怎麼問?

  紅燒肉吃完了,問題還沒有答案,看來三個臭皮匠,還是賽不過一個諸葛亮,頂多能開一個臭皮匠協會。哎,算了,他們也不知道,我還是想辦法去問問她!

  躊躇許久,我背著書包上了圖書館,「小麗,我不能見死不救,我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只好對不起你。」我喃喃地念著,艱難地爬上二樓。

  這或許是一個荒謬絕倫的藉口,但總算有一個藉口。我走進自習室,一眼就看到可哥,她低著頭看書,身旁沒人。

  我應該喝兩口二鍋頭,可惜沒帶,只好做兩個深呼吸,讓自己自然一些,然後邁著並不堅實的步伐走了過去。

  「我可以坐這裡嗎?」我想擺出發哥似的迷人笑容,但一不小心就成了星爺的招牌表情。

  她抬頭看我,微笑著,眼裡卻掩飾不住的憂傷,我的心怦然一動,她的一顰一笑仍然令我心旌神搖。

  「可以啊!」她把她的書挪開,留出半張桌子給我。

  我坐了下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從書包裡拿出書,翻開……慘了,還是《大唐雙龍傳》,我忘了《編譯原理》的封皮被我撕了,貼在這上面。

  我想把它塞回去,可哥看到了,奇怪地問:「你的《編譯原理》怎麼那麼薄?」

  我乾笑兩聲:「你看它像《編譯原理》,其實它不是《編譯原理》,它是一部小說。」

  「我看看,」她伸出手,「好好的書你幹嘛要這樣?」

  「這樣顯得有文化一點。」我把書遞給她。

  她笑了,雖然眼底裡的那份憂傷依然存在。我挺得意,這回褲子拉鍊沒開,她還是笑了。

  「你很喜歡看武俠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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