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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是——色——狼!」他們拖長腔調念道,剛才被戲弄的那幾個最大聲,帶有一種復仇後的快感。

  我對可哥她們說:「現在的人可真坦白!」

  幾個女孩都笑得捂住了肚子,可哥也笑了,一如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這是一個新的轉捩點,標誌著我跟可哥的關係邁出了新的一步。我如同吃了蜜糖一般,整晚都飄飄欲仙。

  上課了,真無聊。

  我們一般都是早上在一個地方上課,下午在另一個地方上課,但是下午的課很少。

  每次可哥都是坐在第一排,等我來到教室的時候,前邊已經坐滿,上課對我唯一的一點誘惑力也消失殆盡。

  我、小賤和二胡只能坐到最後一排。

  大頭自從那次和小女生輔導員促膝談心之後,就當了班長,順便兼任我們宿舍的舍長,積極了一段時間。不過他也就是占四五排的份,那種位置不上不下,最是沒勁,後來乾脆跟我們坐一塊。

  阿純是個特例,每天早早起床,先占位子,再去跑操,回來把我們叫醒,我們剛好能打上卡——我們跑操是打卡的。

  阿純每次都是坐第三排,我叫他在第一排幫我占個位子,他死活不肯,說一二排是女生坐的,不好跟人家搶。我不好勉強,再說在老師眼皮底下也做不了什麼,就罷了。

  在這種環境下,我很自然的學會了蹺課,侃大山的水準也是突飛猛進,不過我最討厭在課堂上睡覺了,難受不說,還容易遭別人暗算。

  記得有一次下了第四節課,小賤、二胡他們都不叫我,徑直走了,最後是打掃衛生的阿姨把我叫醒,早過了吃飯的時間,連冷菜都沒吃上。我怪小賤他們太不講義氣,把小賤按在床上狠揍了一頓(我估計我打不過二胡),在我的淫威逼迫之下,小賤哭喪著臉說下次一定叫我。

  後來同樣是第四節課,小賤把我拍醒,說:「走,打飯去。」我興沖沖地抱起飯盒,嘴邊流著哈喇子,就從後門竄了出去。發覺不對,小賤怎麼沒跟出來啊?回過身去,全體師生都吃驚的看著我……

  從此,我發誓我再也不在課堂上睡覺,要睡咱回宿舍睡去。

  不睡覺就只有聊天了。

  我們聊天的內容無所不包,無奇不有,從小被中國教育制度所壓制的創造力和想像力在這裡蓬勃地發育和成長起來……

  大頭曾經突發奇想說要是有一台時空機器就好了,那樣他就可以看到他未來老婆的樣子,找的時候方便一點,以儘快地結束他二十年的單身生活。

  我們都笑他太沒出息。

  笑完了小賤說你用時空機器給我帶回一個透視鏡吧,要可以穿透牆壁和衣服,但不能穿透人體。他說穿透人體盡看見骷髏那太恐怖了。

  大頭鄭重地說好,問我「你呢?」

  我說你就幫我看看可哥是不是我女朋友吧,如果是我請你吃飯。

  小賤憤怒地對我說早就看出你對可哥不安好心,朋友妻,不可欺,你知不知道?

  我握緊拳頭對小賤說回去跟你算帳,他就不吭聲了。

  當然,我們談得最多的還是金錢,美女和足球,足球我們是不談甲A的,太掉價。

  聽別人聊天也是一件頂頂有趣的事,曾經聽過一班的兩個兄弟吵架,一個說「我詛咒你以後的女朋友是咱學校的」,另一個說「我詛咒你以後的女朋友是咱班的」。我們看了一下一班的女生後,集體為他們默哀三分鐘。

  如果既不睡覺,又不聊天的話,那就只有蹺課了。

  蹺課多了會留下後遺症。

  有一天下午我嫌睡著太累,決定去上課。上完課後回到宿舍,我問小賤:「咱們什麼時候開了企業管理,二類課吧?那老師還挺漂亮的。」

  小賤一聽來神了,第二個周跟我去聽了一次,回來他說老師是挺漂亮的,不過那不是咱們班的,是管理系大二的,因為他看到他老鄉了。

  我說難怪,咋沒看見可哥呢。

  當然,總體來說我還是一個好學生,因為我還會去上晚自習,小賤和二胡是從來不去的。大頭偶爾也會去,所以他也算是一個好學生。阿純從來不在考慮範圍內。

  可哥在圖書館二樓,所以我也去圖書館二樓。

  一般情況下,她都不會替我占位子。我都是遠遠的找個位子坐下,運氣好的話也能坐到她身旁。

  如果坐得遠,我會遠遠的看她,一直到睡著,這樣我可以做個好夢。

  如果坐在她身旁,我會去找一本金庸或者古龍的小說,學著她認真的看書。她人很好,不會管我看什麼樣的書,也很少跟我說話,只是有時會說:「你能幫我打一壺水來嗎?」

  於是我就有事做了,樂陶陶地走在幸福的打水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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