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終場 | 上頁 下頁 |
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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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糾纏于成功失敗時,其實我已經失敗了,可是我身在局中,早已迷路。當你告訴我你從小一直羡慕我,不僅僅是我的學習,還有我為人處世的態度,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很愚蠢。我怎麼可以因為失敗的學習,再去做一個失敗的人?如果爸爸地下有靈,他一定在為我感到羞恥! 我開始疏遠你,更書院張俊,我也在媽媽罵我不爭氣時,哭著和她大吵,告訴她我已經被她逼得想自殺。高三後面的日子,我過的很單純、很寧靜,我甚至不去看成績榜單,我質問自己,有沒有每天都盡力了?只要盡力了,我就安心睡覺。 張駿最後和你分手了,你和他都閉口不談,我無法知道原因,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過程中扮演了多重的分量,我很抱歉! 我不想虛情假意地說請原諒我,讓我們繼續做好朋友吧!我知道那不可能!一切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了,與其辛苦地原諒,不如乾脆地遺忘,就讓我們從此形同陌路,各自珍重,各自努力吧! 雖然你並不需要我的祝福,不過,還是祝你擁有最精彩的人生! 關荷 * 我把信反反復複看了三遍,覺得非常難受,卻沒有生氣憤怒的感覺,她壓根不用請求我的原諒,因為,我們都不是天使。她只知道我羡慕過她,卻不知道我也曾瘋狂的嫉妒過她。 我也忍不住地想,如果沒有關荷,我和張駿是不是不會分手?我沒有答案,因為如果沒有關荷,我就不會是現在的我,那我和張駿也許根本就不會在一起。 爸爸辦了去北戴河的公費療養,媽媽請了年假,他們決定帶著我和妹妹一起回媽媽的老家,給外公上墳,謝謝他保佑我順利考入大學,再一起去北京,送我入學兼旅遊。 爸爸和媽媽把我和妹妹召集到一起,說是要開家庭會,我納悶不解,最近的大事就是我要上大學,可這有什麼好商量的? 爸爸告訴我和妹妹:「這兩年,我和你媽媽一直在活動關係想調回西安,前端時間接到老同學的電話,我的工作已經基本落實,是一家福利待遇都很好的單位,給我的職稱也很好。你媽的工作還有點問題,不過,我和你媽媽商量了一下,怕錯過這個機會,以後的單位就沒這麼好了,所以決定我先調過去,等我過去後,再帶你阿媽活動,肯定機會更多。」 我和妹妹面面相覷,消息太大,也太意外,我們都沒有思想準備。 媽媽說:「我們一直沒和你們說,是怕事情沒成功,反倒會擾亂你們學習的心思,琦琦要去北京讀書,這事對琦琦影響不大,我和你爸的主要顧慮是璦璦,害怕璦璦會因為這事影響到學習。我們商量後,決定讓你爸爸先去先,我可以在這邊陪璦璦讀書,等璦璦高考後,再西安調,不過西安畢竟是省會城市,有很多挺好的大學,如果璦璦能早點過去讀書,也挺好,璦璦你自己怎麼想?是想留在這邊讀高中,還是儘量早點轉學到西安?」 妹妹猶豫著,媽媽又說:「琦琦從小獨立堅強,人又聰明,我和你爸爸不想限制她的發展,隨著她去闖蕩,璦璦從小好吃懶做,腦子不夠機靈,依賴父母習慣了,我和你爸爸想你在西安讀大學,父母就近,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照顧上。」 爸爸媽媽和妹妹激烈地商量著,究竟是留在這裡讀書好,還是去西安好。 我微笑著想,原來這就是聰明、獨立、堅強的結果,沒有人覺得需要問你的感受,也沒有人覺得需要為你操心,因為你很聰明,很獨立,很堅強。似乎亦舒說過一句話,男人愛一個女人時會覺得她又小又笨又可憐,需要事事操心;不愛一個女人時,就覺得她又聰明又強悍,根本無須自己關心。這句話其實不僅僅適用於男女之間的感情,還適用於一切愛與被愛的關係。 我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我現在最不想記得的就是張駿和小波,非常迫切地想把和他們有關的一切全部忘掉,他們早已離去,我也沒有必要再念念不忘。可是,真讓我把所有和他們有關的東西全部扔掉,我又狠不下心。 我把所有和張駿有關的東西,他送我的禮物,小學畢業的畢業合影,全部裝進一個大牛皮信封裡,再放進紙箱子,把那些和小波有關的一切,長城上撿的松果,嶗山上撿的石頭,牆上掛的地圖,和他在一起時畫的荷花,他送給我的小虎隊磁帶也全扔進了紙箱子,還有曉菲送我的東西,關荷寫給我的那封信,小學畢業留言冊…… 所有的一切,我想忘記的一切全被我封存入箱子,好似這樣就可以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壓到歲月底下,不再傷痛。 我把箱子交給妹妹:「你能幫我保存嗎?如果將來搬家的時候,我不在家,這些東西就由你負責幫我搬到西安。」 妹妹看到箱子被掛曆紙封得密密實實,貼滿了透明膠,每個透明膠下都有我的簽名的封條,她很不樂意:「哼!你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麼要交給我保存?「 「你本來就喜歡偷聽我的電話,偷看我的東西,我交給你保存,但不想你偷看我的東西。你能不能答應?我能不能相信你一次?」 妹妹猶豫了一下說:「不看就不看,你的破東西不久那些書嘛!不過,作為我替你保管東西的報酬,你工作後,要給我零花錢。」 「沒問題。」 有了金錢的許諾,妹妹非常認真,把箱子慎重地放到了自己的床底下。 我環視著這個屋子,有什麼事我想帶走的? 書架上,靜靜立著外公寫的《倚天屠龍記》,我將它們抽出,用一個塑膠袋仔細包好。這是我最初、也是最美好的記憶,我會帶著它們離開,走向未知的未來,不管與堅韌和困難,只要看到它們,我就會記得,我曾被人深深地愛過。 我藉口累了,早早就上了床。 睡得很不安穩,做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清晨六點就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醒了。 我披了件外套出門,沒有打傘,漫步在小雨中。 走到河邊,凝視著河水滔滔,又穿過小橋,醒過綠化林帶,居民樓區,到了張駿家附近。 不敢走近,只站在遠處眺望。 他家門前的喇叭花開得正好,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錯雜著鋪疊成絢爛的一片。 在刻意與不刻意之間,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他去了什麼大學,哪座城市,什麼專業,我都沒有去打聽。一切太具體的東西都代表著思念,消泯了這一切,想念沒有了附著點,也許就會淡化、消失。 他臥室的窗戶,窗簾密密地拉著,看不出來裡面有沒有人。 也許他仍在那個屋子裡,也許他已經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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