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終場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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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苗苗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全班同學都沖著她笑,她低下了頭,聲音小小地說:「我家可以拿到比外面商店便宜的白布。」 班主任和沈遠哲異口同聲地說:「太好了!」 服裝解決了,白鬍子呢? 馬蹄笑著說:「我家有個白色的老拂塵,我看挺像鬍子的,實在不行,就把那個剪一剪,想辦法掛在臉上。」 大家都笑,沈遠哲說:「那就先這樣。這兩個節目需要我們班所有的人出力,有點子的貢獻點子,有才華的貢獻才華,大家有空都琢磨琢磨,可以隨時告訴我和羅琦琦。我們也不當它是要去比賽奪獎,全當大家一起玩一場,自己玩過癮了就行。」 男生都熱烈鼓掌、集體叫好,班主任笑著不吭聲,並不反對的樣子,我開始覺得這個白面書生其實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老師。 班會結束後,我提著書包出了教室,沈遠哲追上我:「真謝謝你了,經過你一說,感覺文藝演出也不一定就非要舞跳得好、歌唱得好。現在這個樣子,全班都能參與,其實更有意義。」 我有幾分傷感,我對舞臺服裝燈光的瞭解來自林嵐,對創意和形式的理解來自宋晨,當時,雖身在其中,卻全沒在意,如今,才發現他們都在我生命中留下了痕跡。 到了校門口,我和他說再見,他卻問:「你走哪條路回家?」 我指了指我要走的路,他說:「我家也可以走那條路,我們正好順路,可以一起走一段。」 其實,我更想一個人走,因為我已經習慣晚上邊走路,邊思考數學或者物理題,但對沈遠哲的友好,我不想拒絕,笑著說:「好啊!」 他推著自行車和我邊走邊聊,兩個人聊起初中的事情,我給他講述和宋晨鬥嘴、和李杉下象棋、和關荷一起出壁報…… 談話中,驚覺原來我和他們曾經有過很多、很多的快樂。 快到我家時,才發現只是我一個人在囉唆,我們倆竟然如同初一的那次不真實的相逢,話全由我一個人說了,我不好意思:「我到家了,再見。」 回到家裡,有淡淡的惆悵和傷感。自從考進不同的中學,大家就不怎麼來往了,關荷和我雖然同校,可也就是偶爾碰到,笑著點個頭,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因為文藝會演,我和沈遠哲相處的機會非常頻繁,兩個人總在一塊忙碌,忙碌完後,他就順道陪我回家。 沈遠哲是一個非常好的聽眾,他似乎能理解我所講述的一切,我常常在漫天星光下、安靜的夜色中給他講述那些我生命中已經過去的人與事,我告訴他陳松清的無奈離去,告訴他林嵐的聰慧多才,告訴他我初一時的膚淺和刻薄,還有聚寶盆、曾紅…… 但曉菲和小波,我絕口不提,他們是我不能觸碰的傷痛和秘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倆的關係越來越好,漸漸地,我把他視為了好朋友。 有時候我很擔心我說得太多,和他在一起時,似乎永遠都是我在說話,他總是在傾聽,可看到他的目光和微笑,我的擔心很快就消失了。 高一的第二學期真是一段非常快樂的日子,我們全班同學齊心協力地準備文藝會演。能出力的出力,能出點子的出點子,能出物品的出物品,即使什麼都不能出的,也可以幫我和王茜托調色盤,幫我們用吹風機烘乾顏料。 全班人整天都很開心,嘻嘻哈哈的,連因為追求童雲珠頻頻受挫的楊軍也挺高興。 在全班團結一致的笑鬧努力中,到了文藝會演的時候。 高中部的教導主任很年輕,可因為年輕,所以越發擔心出錯,要求竟然比初中部的教導主任還嚴格。 在他的嚴格把關下,在主題健康積極向上的指引下,各個班級的歌舞都在框子裡面轉悠,風格和初中的時候差別不大,只不過因為高中有藝術特招生,舞蹈和歌曲的水準更高一些而已。 關荷如她所說,專心向學,不再參加文藝會演。 (4)班的節目一個是兩個藝術特長生的雙人舞,一個是六個男生的現代舞。看張駿以前的表現,跳舞蠻有一套,而且他作為班長,肯定要為文藝會演出力,可他竟然沒參加班級的演出。 我意外之餘很不舒服,覺得他似乎和關荷同進同退的樣子。 不過,很快就顧不上不舒服了,我不上臺表演,可我需要在底下統籌安排,幸虧當年在林嵐手下打了兩年下手,又跟著宋晨跑過龍套,一切環節都很熟悉。 我和沈遠哲台前臺後地跑,一會擔心旗子打不開,一會擔心吊到禮堂頂上的卷軸出問題。 到我們班節目快開始時,我和沈遠哲才能閑下來,緊張地站到台側看。 身後有人小聲叫:「琦琦。」 我回頭,發現走道一側恰好就是(4)班,關荷笑著和我揮揮手,壓著聲音問:「你參加文藝會演了?」 關荷身旁坐著的是張駿,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可以親密地在黑暗中同坐三四個小時,只覺得她的笑容如劍,刺得我喉嚨都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上卻是笑容燦爛,搖了搖頭。 沈遠哲笑著說:「羅琦琦是我們的總導演。」 關荷說:「那待會我鼓掌的時候一定會更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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