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終場 | 上頁 下頁


  從一中回家有兩條路,一條雖然遠一些,但很熱鬧,周圍有林立的店鋪,還會經過夜市,以前我都是騎自行車從那條路回家,如今我開始選擇另外一條比較近的路,也放棄了騎自行車。

  這條路全是小路,一邊是居民住宅樓,一邊是綠化林,十分冷清,現在又已經十點多,路上似乎只有我。

  我一邊走,一邊仰頭望著天空的星星,一邊腦海裡反復推導著今天的一道物理題,答案已經知道,只是想更清晰地理解整個思路過程,並把所有的相關知識點再在腦海裡總結溫習一遍,這就是我想一個人做的事情。

  二十多分鐘的回家路,足夠我把一道題目反復地研究透徹。雖然沈遠哲是很多女生暗戀的白馬王子,能被他送回家很榮幸,但是,自從我決定上高中的那天起,我的唯一目標就是高考。

  快到家門口時,卻忽然覺得身後有人,猛地回頭,什麼都沒有。我搖搖頭,馬力即使要叫人,也需要時間啊。

  回家後,先吃了個蘋果,又強迫自己吃了兩個最討厭吃的核桃,誰叫它難吃卻對記憶力有幫助呢?身體是革命的資本,沒有營養充足的大腦,根本不用談學習。

  洗完臉後,一邊泡腳,一邊拿著英語書背誦單詞,只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不長,但是只要堅持,即使每天只兩個單詞,一年下來也有六百多個單詞了。

  洗完腳後,上床好好睡覺。

  馬力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思考。其實,我巴不得他能請幾個真流氓出來,把事情鬧大,傳到小波耳朵裡去,我就不信他真對我不聞不問了,可惜,出來混的人有出來混的規矩,為了這麼點破事,哪個有頭有臉的流氓好意思出手呀?馬力花再多錢,頂多就是請幾個不成器的小混混來警告一下我,敢不敢扇我耳光都是問題。

  第二天,馬力一直看著我笑,我也看著他笑。

  晚上回家時,我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全身戒備地等著應付馬力請來的小流氓,卻直到回到家,什麼都沒有發生,我暗笑自己疑心生暗鬼。

  早晨,馬力見到我時,下死眼盯了我幾眼,似乎在觀察我有沒有被「警告」過,發現我笑容如常時,他笑得有些勉強。

  每天晚上回家時,我都覺得身後有人,可不管是突然回頭去看,還是偷偷用餘光掃視,都沒有人。但是那種微妙的感覺卻揮之不去,我心裡竟然有了隱隱的期待。

  終於,我忍不住了,走的時候,也不回頭,只是裝著什麼都已經知道的樣子,特自信特從容地說:「小波,你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我相信我能騙過任何人,可是,並沒有人。回答我的只有清風吹樹林。

  數次之後,我開始明白的確是我多心了,哪裡有那麼多小說電影裡的場景呢?明白之後,我有些傷感,小波真的已經遠離了我的生活。

  很快,一周過去了,一直都沒有人來找我麻煩,馬力再不提要教訓我的事情,開始在我們班做良民。當然也鬧騰,不過不再耍流氓,後來我們竟然混成了關係很好的鐵哥們,真是讓人感歎此一時、彼一時,或者說不打不相識。

  2、回避衝突

  一中的每屆高一都會有為期三周的軍訓,往常都是一開學就進行,我們這屆恰好趕上當地駐軍部隊有一項特殊訓練任務,所以推遲了兩個星期,等他們自己的訓練任務完成後,才來給我們軍訓。

  學校對這三周的安排是,每天早上上課,下午接受軍訓,每個班一名教官,按照班級順序,在大操場上各自劃分一塊地方進行訓練。

  九月的太陽很毒辣,我們卻在大太陽底下又是走又是跑又是站,人人都盼著休息時間能到樹蔭底下坐一會。

  操場上沒幾塊陰涼寶地,幸運的是靠近我們班的地方恰好有一塊。按照就近原則,自然歸我們班使用,其他班即使羡慕也只能看著。沒想到,第二天休息時,教官剛宣佈解散,(4)班的宋鵬就領著一群男生沖到我們的陰涼寶地,霸佔了我們的地盤。宋鵬是臭名遠播的小混混,他大哥是本市頗有點名氣的宋傑。我們班的男生很不甘心,可都聽說過宋鵬的惡名,何況地盤上又沒有寫著我們班的名字,只能到別的地方休息。

  訓練十分辛苦,我被曬得差點中暑,一解散就沖去喝食堂熬給我們的綠豆水。因為狼多水少,兩隻水桶前人頭攢動。

  張駿從人群中艱難擠出,手裡拿著兩隻塑膠杯子,我知道我不該去探究答案,某些時候不知道比知道幸福,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線,所以,我看見了亭亭玉立站在一邊的關荷,微笑著從張駿手裡接過杯子。

  我立即轉開了視線,握著自己的玻璃瓶沖進人群。

  經過汗流浹背的衝鋒陷陣,不但自己接到了一瓶綠豆水,還幫晚到的沈遠哲搶了一杯。

  沈遠哲看到前面的張駿和關荷,叫住了張駿,關荷笑著和我打招呼,我只能一邊喝著綠豆水,一邊興高采烈地和關荷說話,似乎不如此,就無法表達自己的不在意。

  等回到我們班的休息地時,發現風水寶地已經被(4)班的男生占了,我們班的新一中生故意對沈遠哲叫嚷:「沈大班長,你可要為我們出頭做主啊!」

  宋鵬卻領著(4)班的新一中生對張駿說:「班長,要靠你為我們撐腰了。」

  幾個同學和沈遠哲說著目前的情形,張駿也在旁邊聽著。

  我們班的男生和(4)班的男生仍在一旁怪聲怪氣地叫嚷,沈遠哲皺起了眉頭,張駿卻笑起來,喝著綠豆水,和關荷說著話,好似完全與己無關。沈遠哲想做學生會主席,肯定不願意出任何事情,張駿沒有欲求,不著急立功,又知道沈遠哲一定會想辦法,自然就樂得清閒。

  我實在很累,只知道休息時間有限,沒精神聽他們嘀咕,直接走過去,擠進一堆男生中,找了個最陰涼,也就是最中間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坐下去的時候,還嘴裡嘟囔著:「讓一下了,讓一下了。」硬是逼得兩個男生往旁邊挪了挪,給我讓了塊地方。

  不管是我們班的男生,還是(4)班的男生都不叫嚷了,全沉默地看著橫道殺出的我。

  一群男生中間擠著一個我,他們神色怪異,我喝著綠豆水,表情很無辜,你們繼續聊呀,我只是坐這裡嘛!難道你們能坐,我不能坐?

  起先正在說話的宋鵬清了清嗓子,想無視我,可看看我,發現有點困難。他面色嚴肅,以一種銳利的眼神盯著我,估計他以為是個人就聽說過他的惡名,何況他是男生,我是女生,我肯定受不了,會主動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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