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女王與狼幫 | 上頁 下頁
一二五


  天可憐見,她明明事先問的都是她未來時日的財政狀況,因為最近這段日子她好像有點犯到財神爺,怎奈林菲小薰等人正處在蠢蠢欲動的青春期,而飛鷹幫的老正太們又正值人生的第二發春期,占卜者個個懷春心術不正,測出來的結果自然不可避免要往那方面發展。

  獨自走在陽光灑滿的街頭,君舞一個抬頭就望見了看板上哈根達斯的經典廣告語。

  她兀自搖搖頭:無論如何,想走桃花運的不是我,是你們……

  東林高二六班的人多少都察覺到君舞最近幾日早退得厲害,每每一到下午三點半就不見了她的人影。不過他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紛紛幻想著是司徒禦影風頭太勁連女王也扛不住了,不得不退避三分不敢與其正面衝突。確然知曉君舞下午茶時間後行蹤的,目前惟君舞的鄰居小薰一人。

  另一方面,作為小薰第二大觀察目標的司徒禦影,在許多地方的表現都出人意料。不帶保鏢,不坐私家車,低調過頭也就罷了,兩周下來,他竟沒有一天曾遲到早退,簡直擁有堪稱楷模的時間觀念,尤同君某女形成鮮明對比。小薰也才想起,儘管以往司徒禦影來學校的場次不多,但除了報導那一回,一概準時准點,想來這該是秉承司徒家的優良家風了。另外,北冥翔、大頭等人又開始惟司徒禦影馬首是瞻,尤以北冥翔那廝為最。他以前就囂張慣了,最近這些時日更是越發沒有章法,打著司徒禦影的名號到處作怪。昨天早上她來上學的時候,碰巧在校門口遇上司徒禦影,沒敢貿然上前跟他打招呼,她便不出聲地走在他後面,結果居然在教學樓的走道裡被她撞見兩個男生背著不曉得從哪裡截來的樹枝,額頭上綁著「我有罪」的白條負荊請罪。走到樓梯口,見兩個人向著他齊刷刷猛低下頭,司徒禦影驀地一下站定在那裡,一動不動。小薰估摸著他一準也被嚇了一跳。而這低級的「清理門戶」的手法一看便知是出自北冥翔之手。然後前幾日因為犯胃病而請假的主任又不曉得從什麼地方鑽出來,劈頭就問那兩小子是怎麼回事。兩人哀怨的眼神不約投向司徒禦影,司徒禦影面如死灰地丟下一句「與我無關」便匆匆上了樓。後來究其原因,才知道原來是因為司徒禦影長期不在學校,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子就把人家的保管箱挪為己用,還往裡面塞滿了十八禁雜誌和漫畫。皇帝不急,偏急死了太監北冥翔,於是又給本來就聲名狼藉的狼幫歷史添上特傻B的一筆。

  小薰在狼幫筆記的醜聞一欄上記錄完畢,抬起頭來揉揉太陽穴,此時司徒禦影的位置在她的左前方,他人正罕見地戴著副眼鏡,一本正經地在看課本。在學校司徒禦影的舉止比正常人還正常,不但戴副眼鏡裝斯文,甚至隨大流地穿校服上食堂,暗黑系的冷酷氣質收斂了許多,但不知怎的始終不似一個普通學生,不像優等生,不像大眾生,也不像問題生。他像一朵開在一群小雛菊中的黑百合,像企鵝群中的北極熊,反正就是格格不入。最好的反襯物件便是坐在他前面的蕭瞳。倆人一前一後一白一黑,視覺效果奇佳。

  說起來,明天是週五,該輪到調換座位了,這年頭學校換座位都學日本那套,畫鬼腳,不到最終揭曉誰也不知道那位宿命的「同桌的他(她)」是誰。不曉得那時教室裡的局勢又會演變成怎樣。

  林菲這兩天在她耳邊神神叨叨,抱怨那個長期抽到和洛威同桌的女生好運也該到頭了,然後奇怪她:「換座位這樣的人生大事,你怎麼這麼鎮定?一點都不擔心?」

  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擔心,反正不會比現在更糟。」

  雖然她口中指的是北冥翔,但還是不小心牽連了死黨,被林菲死命掐了一把,她只得硬食了這一擊,不敢造次。

  不多會兒,剛剛野蠻完畢的損友又極淑女地依偎在她肩頭,無限浪漫地懷想到:「要是能夠抽到與洛威同桌,我一定立馬展開攻勢……」

  小薰隨口回一句:「非要同桌才能展開攻勢?」

  「小薰啊,你真是太天真了。」林菲又興致勃勃地開始了她的戀愛經驗談,「愛情畢竟不能勝過時間和空間的距離。一個在羅馬,一個在日本,無論兩人多相愛,都敵不過時空的界限!……更何況我這麼矜持的淑女,怎麼可以遠距離倒追男生呢,那多不自然,況且勝算也不大……」

  小薰聽得半懂不懂,不明白羅馬之於日本與教室第一組第一排之於第六組倒數第一排有什麼可比性,索性埋下頭寫作業,喉嚨裡慣性地咕隆了句:「何必呢,反正全校都知道你的目標……」

  「啊?你說什麼?」林菲沒聽清,追問。

  小薰咳嗽一聲,面無表情翻開英語課本:「沒什麼,你加油吧。」

  「嘿嘿,小薰,」第一女人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瞟向前方的白色身影,「你有沒有想過和你的會長大人同桌?」

  對於始終不見消停的林菲,小薰終於忍不住,放下筆歎了口氣:「我說狒狒,你倒是有沒有想過,尹洛威坐你旁邊,你們平時隨堂測試的時候靠誰?」

  一針見血。很現實的問題。林菲被定在那裡,足足五秒。

  上課鈴響過五分鐘,有人上了講臺,聽到全班依舊鬧嚷嚷的沒給面子的跡象,不用抬眼看小薰也知道是誰在上面。

  衛強被君舞授權在她蹺課時為全班做聽寫,站在講臺上自然是戰戰兢兢發音不准頻頻咬舌。按照君舞的指示,單詞要儘量挑字母組合在十個以上的,十個以上的念完了才准念九個的,以此類推。起初他一絲不苟地執行著,可是這一策略讓北冥翔等腦筋長期打鐵者極度不滿,又常威逼他單詞只許念五個組合以下的,否則倒掛對待(北冥翔清理門戶的方式,即令對方倒掛在樹枝上)。每逢此時,對衛強而言無疑於煎熬。若是碰巧會長還不在,他就更要倍受發難了。

  還好今天蕭瞳沒去學生會,教室裡還算沒吵翻天,衛強總算平安地念完最後一個單詞。

  司徒禦影將聽寫的本子連同後面遞上來的一同傳給前座的蕭瞳,蕭瞳無聲地接過來,聽到身後人冷不防問:「以你的性格怎麼會當上學生會會長的?」

  司徒禦影問得突兀但正經,沒記錯的話,他剛轉學來那會兒蕭瞳還沒有接過學生會會長的職務。何況他看上去也不像會去參選學生會的人。

  「我是莫名其妙被選上的。」蕭瞳回答。是的,莫名其妙。只記得那會兒學生會改選,幾周的風風火火,原以為都同他無關,卻意外在候選人名單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而且那兩個字還赫然以超過70%的選票遠遠排在第一的位置。可問題是他根本沒有報名參加過競選,對於有人提名的事情也毫不知情。這個烏龍未免鬧得太大,然而負責競選的學姐們卻一口咬定他的名字是由校長大人欽點的,而且他被同學們如此愛戴,不可以拒絕。當然他也沒有機會拒絕,隔天就被半選半封為新一屆學生會會長了。據說開了東林史上高二就當選學生會會長的先例,當然從頭到尾都是不由分說的。

  往事不堪回首,那個莫名其妙的校長,莫名其妙地陷害了自己……

  「不能辭退嗎?」司徒禦影的問話打斷了蕭瞳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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