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女王與狼幫 | 上頁 下頁 |
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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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石坤也算見過世面的人,很快便鎮定下來,抬起手啪啪地鼓了兩掌:「不錯不錯,很精彩,司徒少爺!」 司徒禦影彎腰下了擂臺,並不吃他這一套:「很榮幸你下了飛機就來看我的拳賽。」 石坤錶情不解。 「石前輩不是去度假了嗎?」司徒禦影取下拳套,貌似不經意地問。 石坤尷尬地笑笑,沒說什麼,轉移了話題:「啊,對了,你嘴角好像受了傷,要不要緊?」 司徒禦影用左手拇指抹去嘴角的殘血:「只要石前輩從前說的話還算數,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石坤會意。這小子不是好惹的主兒。他朝身後的眼鏡男吩咐道:「叫下面的人儘快把各處會館的帳目列出來讓司徒少爺過目。」 眼鏡男領命而去,石坤則叫店員收拾好外面的店面。 幾分鐘後,店員小夥計戰戰兢兢站在櫃檯後,小心望著坐在顧客休息用的沙發上的他的老闆石坤和神秘的黑衣青年。這個男子竟然就是司徒少爺的貼身保鏢啊!他之前還推了人家好幾把,想想真有點後怕。然後裡面的門打開,栗發的少年沖完澡出來,已換好一身黑色T恤,頭髮濕漉漉的,奪目的栗色頭髮經水洗後柔和了許多。靜下來的時候赫然是如此人畜無害般俊美,讓人難以將眼前的人同剛才攻勢淩厲的拳手聯繫起來。 ……然而,店員小夥吞了口唾沫,他就是司徒禦影呢!這個城市裡許多人如雷貫耳的名字,卻沒有幾人真正見過的司徒家年輕的繼承人。原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啊……出乎意料的簡單低調,也出乎意料的不好相處呢…… 司徒禦影在沙發上坐下,石坤將矮幾上的手提電腦轉向他的方向,客氣地做了個請過目的動作。 司徒禦影接過電腦,低下頭一項一項查看起來。 這樣便表示司徒少爺本家代理人的位置暫時得到認可了吧。保鏢墨行留意周圍環境的同時也注意著自己的保護人,看水珠凝在司徒禦影的發梢,淌下來滴到衣服和牛仔褲上,那人也渾然不覺。不同於他以前接觸過的富家子弟,司徒禦影真是簡單低調到讓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司徒家的少爺。做事的方式,說話的方式,就連生氣的方式,都是最最直接的。是該說這樣的他直率呢,冷酷呢,還是根本就是自閉呢?不過,作為與司徒禦影朝夕相處的保鏢,他很清楚司徒禦影的沉默背後往往伴隨著下定的決心和計畫的雛形。 石坤也在一旁默默注視低頭查閱資料的少年,他吃過水的栗色頭髮在陽光下慢慢恢復天然的彈性和優美的曲線。剛才最後一擊的過程如同慢鏡頭般在石坤腦海裡重播——蓄勢待發的身體怎樣瞅准機會一觸而動,那股「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氣魄,蒼白的燈光下,栗色的頭髮飄舞湧動如火焰的波浪,燃燒的拳勢如破竹……在他眼前的司徒禦影,像是一匹羽翼豐滿的幼獸,霸道而英氣,冷漠卻自信,強壯的身體蘊含著能量和無限的可能性。他從這個意外沉默的少年身上嗅到了那種屬於男性的充滿征服欲的味道,那感覺並不陌生,他們這輩人年輕時也曾擁有過,然而除此之外,在司徒禦影身上應該還有一些什麼,超越了他能理解的範疇。 抬頭,玻璃門上映出日漸臃腫無力的身體,看著爬上額頭的皺紋,蔓延在眼中的疲憊,石坤的心頭突然湧起一股荒謬的悲哀,難道,他們的時代真的就此成為過去? 「多謝前輩的合作。」審核並拷貝完重要資料,司徒禦影抬頭,「另外,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看看今晚車賽的賠率。」 司徒禦影提出這個要求倒是蠻出乎石坤意料之外,他於是交給更清楚這方面情況的手下人代為回答。 司徒禦影仔細聽完,不出所料,熱門奪冠車隊是SP車隊,尹洛威所在的火焰排在第二。 石坤笑道:「司徒少爺也對賭車有興趣?」心想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只是隨便問問。打擾了,那我先告辭了。」司徒禦影起身,攜其保鏢離去。 經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石坤不禁要在心頭大跌眼鏡。呵,這算哪門子的查帳?壓根是赤裸裸的示威啊!他印象中的司徒禦影還停留在上次在本家見到的那個只悶不作聲坐在母親身旁的少年。原還慶倖地以為又遇上了個怯懦無能的主兒,可眼下看來,這個少年也許真的會對他們構成不小的威脅。 綠燈亮起的十字路口,黑色的現代與黑色的賓士四驅擦肩而過。 恍惚似看見熟悉的身影,君舞不禁回頭張望。 車流來往,目標四驅轉眼就被巴士的屁股擋住。 君舞若有所思地喃道:「剛剛那車……」 「……賓士四驅嗎?」駕駛席的現代君問,「有問題?」 「沒。」君舞倒在靠背上,想入非非,「只是在想什麼時候也弄那麼一輛來開開。到時是不是該叫你四驅君?」 從前的花冠君、雪弗萊君,現在的現代君很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 君舞哼著沒聽過的調子,目光掠過窗外的景物。車子駛過豪華的酒店,她不由想起前不久在希爾頓酒店電梯裡的豔遇。 司徒禦影是她的剋星,連續三次碰面都驗證著這鐵的定律。是的,他們兩個就是那種犯沖到乘同一部電梯絕對會被卡在裡面的典型冤家。 不過……說來說去好像還是她的錯…… 那天晚上,由於雷歐同志不負眾望地吸引了大批群眾前去觀摩兼吃臭豆腐,於是電梯裡便意外的只有他們兩名客人。當時的狀況在君舞腦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就像在偏遠的車站候午夜末班車不寒暄不作聲又不對個眼神兒什麼的兩個人,彼此間寂靜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鬧鬼。在持續了長達一分鐘的安靜之後,君舞終於忍無可忍,一拳砸在電梯壁上—— 很嚇人的「嗵」的一響!而後她像個洩氣的皮球,嘴裡滾出一團憋得快發黴的氣: 「……悶啊。」 她不確定身後司徒禦影的反應,能確定的只是電梯突然晃了晃,燈光一顫,跟著盤上的指示燈不再閃動。 ……那反應,就宛如被她揍歇菜了一般。 本來立場堅定的不與她空話的司徒同學不知怎麼居然破天荒蹦了三個字出口: 「按警鈴。」 ……夠放肆的先發制人啊,把人當弱智不說還當人是隨從。君舞的嘴角惱火地抽動了兩下,不過,伸長脖子瞅了半天,這小樣兒的電梯不會真的是給她一拳了結的吧?算了,好在從小在孤兒院眾老少的惡作劇下長大,這類小CASE她應付起來已是得心應手,按了警鈴並向對方確認電梯的情況後便倚在電梯壁上耐心等救援。 記得那時自己百無聊賴,可能眼光稍不留神在司徒同學身上多逗留了幾秒…… 栗發的少年別過臉,眼不見為淨。那扭頭的動作在君舞眼裡忒誇張了點兒。 她就偏要更湊近些,直到對方終於悶聲悶氣地吱了一聲:「幹什麼?」 「不幹什麼。」君舞聳肩。雖然作為交際物件司徒同學顯然不太理想,但眼下只有這一個能說人話的,她也顧不得挑剔了,胡亂亂侃起來,「很久不見,你……咳……長高了。」儘管楞是沒看出來。 司徒禦影慢吞吞無趣地看她一眼:「你要說什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嘀咕個不停。」 總歸還是有反應的,君舞大度地笑道:「這叫寒暄。和俺、寒,西淤安、暄。英文是Courtesy。意思是沒話找話說。」 「我不和敵人寒暄。」怎奈對方目不斜視。 望著臉上生動地書寫「還我安靜」四個大字的冷峻少年,君舞忍住笑意:「沒關係,不和我寒暄說點別的也行。」 「別的也沒有。」啪啪丟來五個字,繼續面壁ING。 「REALLY?你不是一直想抓到BLACK R.嗎?難道都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 司徒禦影頓覺好笑:「我問了你就會老實回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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