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門(92)_左手粗

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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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笑吟吟地從草坪外面的馬路走過，因為草坪這邊光線較暗，而且有樹木半遮掩的緣故，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我。

　　唉，老馮果然回來了……

　　我正在沮喪的時候，卻見到他們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我們這是去哪兒呢？」梅雅問道。

　　「隨便逛一下吧，」老馮笑道，「去哪裡不都一樣。」

　　「大學城這裡沒啥好逛的，」梅雅笑道，「可惜太晚了，不然去市區玩玩那該多好。」

　　「唉，你還不知足啊？」老馮摟了摟她的腰說，「我好不容易才向研究所請了一天假過來陪你這一晚的。」

　　「我沒說不知足啊，」梅雅笑道，「說起來還要感謝那個學生代我去放電影，不然我們這頓晚飯都吃不成了。」

　　「就是那個左什麼粗嗎？」馮揚問道。

　　「左守初，」梅雅說，「就是那個中文系的學生啊。」

　　「果然是他。」馮揚說。

　　「他怎麼了？」梅雅有些吃驚地問。

　　我也有些驚訝，怎麼這傢伙突然無緣無故蹦出這麼一句？

　　「他是不是有些喜歡你？」馮揚問道。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梅雅有些奇怪地問。

　　我坐在不遠處聽到他問這話，也是疑惑不已。

　　老馮怎麼會知道我的心事？就算知道了，他這會兒提這個做什麼？

　　「那天我看出來了，」馮揚說道，「從他看你的眼神就能判斷出來，他是很喜歡你的。」

　　「你看得倒很准，」梅雅說道，「他是喜歡我的，我早就知道了，可是你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我頓時心頭一顫，原來……我的心事梅雅早就明白了！

　　「嘿嘿，這傢伙真是自不量力。」馮揚冷笑道，「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火冒三丈，拳頭一緊，忍不住想沖出去找他理論。

　　卻聽得梅雅有些不滿地說道：「你這是什麼話？他喜歡我，這也不是什麼過錯，你怎麼能……」

　　「對不起，」馮揚打斷她的話，說道，「我一想到有人看上了我的女友，忍不住就有些激動，你不要生氣。」

　　「你剛剛的確不應該這麼情緒化的。」梅雅頓了一下，笑道，「傻瓜，你用得著這樣嗎？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喜歡他的，我只盼望他能儘快醒悟過來……」

　　「嘿嘿，這傢伙真是自不量力……」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喜歡他的……」

　　這些話反復在腦中嗡嗡地響著，我的手摸在冰涼的石凳上，整個心仿佛在刹那間涼透了。

　　待他們走遠了之後，我從草坪裡瘋跑了出來，不停歇地沖回了宿舍。

　　宿舍裡大蝦和排骨正坐在桌子前面議論著什麼，見到我猛然沖了進來，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排骨問道，「跑得這麼急？」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爬上了床，轉身向裡，用被子蒙住了臉。

　　「怎麼回事？」大蝦走過來關切地問。

　　「沒什麼。你們讓我靜一下吧。」

　　排骨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今晚去上梅雅的課了，莫非她……」

　　「馮揚回來了？」大蝦問我。

　　「嗯。」我說。

　　「那渾蛋怎麼又回來了？」排骨嚷道，「他不是在北京嗎？」

　　「別說了。」我低聲說道。

　　「排骨，別再提這事了。」大蝦說，「讓左手自己靜一靜吧。」

　　我仍舊蒙著被子朝內躺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睜開眼睛，宿舍裡還有燈光。

　　忽然聽到桌旁的排骨說道：「初哥這次遭受的打擊真是不小啊。」

　　大蝦說：「嗯，希望他能儘快平復吧。」

　　排骨歎道：「唉，如果此時賈怡在這裡就好了……至少她能夠給他安慰……」

　　「你這話是不公平的。」大蝦說，「賈怡的存在並非為了給他安慰……再說了，前不久左手不也拒絕了賈怡嗎？那個時候，誰給了這個女孩子安慰？」

　　我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禁一顫。

　　「嗯，你說得對。」排骨歎道，「說起來我真佩服賈怡這個女生，她真不容易……」

　　「希望左手能儘快醒悟吧。」大蝦說，「不早了，我們睡吧，明天還要拿劇本給女生看呢。」

　　「好吧，都這麼晚了，初哥可能都做了幾個夢了。」排骨說。

　　我沒有說話，繼續裝睡，不一會兒他們都各自就寢，把燈關掉了。

　　周遭陷入了靜默，我的心卻一直無法平靜下來。

　　我的腦中一直浮現著那天晚上，賈怡那張生氣和痛苦的臉龐。

　　以前我想起這張臉時，隨之而來的是歉疚的心情。

　　可是，現在當這張臉再次在我的腦海中顯現出來的時候，我的心中竟隱隱有了一絲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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