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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搞笑的是,學校裡沒有人站在受害者蘇甯涼這邊,無人不覺得是孤兒寡母的楚氏母子倆比較招人同情。楚陵一下子仿佛成了悲情英雄,他的做法被定義為逼急了的弱勢群體向為富不仁的蘇氏父女做出的最後的還擊。

  等這一論點傳遍尚甯中學,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肯定和支持後,終於傳進了蘇寧涼的耳朵洞眼,早自習上她舉著根油條,差點沒讓嘴巴裡的豆漿給活活嗆死。

  蘇寧涼在日記中條理分明地記錄了事情的經過,最後淡然一筆,帶出心中想法。

  「只是無論怎麼被遷怒,我都說不出,其實在聽到楚陵的母親被裁員時,我第一時間地向父親求過情,可惜那時父親眼角余光看到我,都是咬牙切齒的樣子,我的求情輕若鴻毛。所以無論過程怎樣,仍無法撼動結局,被楚陵怨恨也並非什麼冤假錯案吧。哈哈,我不難過,我是『小強涼』嘛,傻子才悲傷。」

  楚陵暴躁的把幾張A4紙團成一個球丟出去。在它即將被路人踩到的時候,楚陵又著魔似的沖上去推開人家,撿起紙團,換來路人的怒駡。

  她說得很對,傻子才悲傷!然後這一刻的楚陵成了傻子。原來有時候仇恨的另一個名字就是「一葉障目」,沒有站在別人的角度想過,而只看到別人對自己的辜負。他把皺巴巴的紙慢慢攤開來,對折成小方塊,珍重地收緊了口袋。

  一直以來,都做了些什麼啊。

  他還想得起蘇寧涼在他羡慕的目光中,把補品往他懷裡塞的樣子,「這個你拿去」、「那個你帶走」,如此這般地說著。但是楚陵離那一天,真的很遠了。

  或許一開始,就是渴求並信賴著那份救命稻草似的溫暖,卻誤以為被那根稻草捨棄,而選擇了錯誤的方向也說不定。

  路經的書城外牆有大幅的新書廣告,《原諒我紅塵顛倒(又名:誰的心不曾柔軟)》。誰的心不曾柔軟?呵……

  蘇甯涼接到萬競鵬通風報信的電話,說林琅醒過來之後正緊鑼密鼓地計畫要懲治仇人刁榮軒,準備以「侵犯名譽權罪」將刁榮軒告上法庭。在法院開庭審理之前,林琅不肯接受調解,奇怪的是沒幾天,林琅卻又和刁榮軒庭下和解了,都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覺得這件事不尋常。」——潛臺詞就是你要當心了。

  「嗯謝謝。」蘇寧涼也不知道是是萬競鵬返璞歸真了,還是自己淡定了,期待太久而「求不得」、斷了念想的友情,有天折返來到了面前,她竟已經認不得了。

  每天午夜夢回,睡不著起來看點都是4:44,今天就更邪門了,一查話費還是7元7角7分,蘇寧涼就覺得自己最近肯定又缺RP了。

  沈北熠給蘇寧涼打電話的時候,蘇寧涼正在撥梁哲的號,於是她摁下紅鍵之後發現手機螢幕上開始計時,有一種「居然不再停機了」的驚喜,張口就問:「梁哲嗎?你在哪裡?」

  電話線那頭的人,心中沉積的塊壘便被這句話引爆了,寂靜無聲地爆破,然後灰燼落下來,一地冰涼。

  「不是。是我,沈北熠。」

  蘇甯涼覺得沈北熠身上有一種能量,或者說魔力,他的聲音似乎能點燃空氣——他該不會是「深藍兒童」吧?手機被他隔空傳來的呼吸燙熱了,幾乎灼傷耳根。

  「蘇寧涼,你真的是喜歡我的嗎?」沈北熠頓了頓,「還是說,只是需要我為你排憂解難?」蘇寧涼,還沒有對他說過「喜歡」,即使是某時某刻四肢甜美糾纏,毫無罅隙地貼近在一起。

  蘇寧涼沉默了,他的意思是,自己一直在利用他麼?利用他的溫柔,他的善良,他像是不會為任何挫折所動搖折損的強大?

  該說是石破天驚,還是醍醐灌頂呢,在他眼中自己竟如此不堪。他為她所做的,大部分都不是發源內心吧,他只是停不下來罷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你說得對。那就希望你躲得遠遠的,不要上當。」她承認了。沈北熠一定已經在電話那頭呆若木雞。

  「也許啊,還是青梅竹馬好,知根知底,萬無一失。」蘇寧涼努力把這個謊撒得像圓規一樣圓。

  沈北熠想起關晴晴之前說的話,冷笑:「於是你和萬競鵬聯手,我和關晴晴組隊?蘇寧涼,哪裡那麼多柔情蜜意的青梅竹馬,你以為世界是個大馬廄?我們都是弼馬溫?」

  蘇寧涼不說話。

  他接著火:「你聽清楚蘇寧涼,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從今天起,以後,永遠!」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喑啞的悶響,沈北熠終於摔了他能抗壓1300kg的限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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