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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結果那個人像是收到了她的腦電波,或心靈感應似的,旋即起身朝她走來。

  嚇!蘇寧涼加緊往前走了幾步。那人窮追不捨,攆上她沒好氣地說:「蘇寧涼,你跑什麼跑?」

  來人,還真的就是沈北熠!

  沈北熠盯著蘇寧涼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那模樣活像在拿顯微鏡檢查一件價值連城的汝瓷有沒有裂痕。

  確定她沒有缺胳膊少腿之後,才板著臉說:「你動作怎麼這麼慢?你們學校都走得一個人影都沒有了,你要是再晚一點出來我都打算走了,還在想你是不是下午翹課沒來。」

  蘇寧涼緊閉著嘴巴不肯說話。為什麼每一次想他的時候,他就會鬼使神差地出現在她面前呢?這是不是所謂的心電感應呢?

  而遇到他一次,蘇寧涼都會覺得他比以往順眼幾分,這種與日俱增的好感背後埋下了怎樣的種子,日後會開出怎樣遮蔽天日的森林,她無法理清。究其根本沈北熠這個人,一言以蔽之,禍害啊。

  許久不見,眼下連和他說個稀鬆平常的話都無端有點緊張,蘇寧涼覺得自己沒出息透了,語氣不自然地硬邦邦:「那什麼,我今天做值日。你、你找我有事?」

  話一出口又似有不妥,他該不會誤會她不耐煩吧?蒼天可鑒被這個人找她沒有半分不情願,只不過按她的邏輯,上次沈北熠不是帶著未解的誤會離開了嗎,還有上上次的相遇氣氛就更糟糕了,搞不懂為什麼他還能輕輕鬆松的出現在這裡。

  就像她也搞不懂自己努力想解釋清楚,又覺得大概解釋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還是算了吧,一旦決定算了吧,又滿腹比竇娥還冤的怨氣……這樣非常自討苦吃的反復的心情。

  沈北熠略微一沉吟,「蘇寧涼,你最近有遇到什麼麻煩嗎?」

  這個時間,天際最後一絲金黃跌到了地平線另一邊,撲面的風還是帶著夏天獨有的燥熱,或者說亢奮。冬天讓人情不自禁想蜷縮成一團,找個密不透風的蝸牛殼鑽進去,夏天卻有種讓人舒展的張力,恨不能找個無人之境裸奔。總之夏天是個綻放的季節,人說:生如夏花之絢爛。

  然而那一路的花花草草並不繁茂,綠暗紅稀,他們並肩的方向似乎是逆著風,蘇寧涼唇角含笑,長發揚起,抬手一下一下的撥弄被吹亂的頭髮,可收效甚微。

  她沒法回答沈北熠的問題,也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具體意思。反正她就是個麻煩精,長大後似乎一直麻煩不斷。想了想,她還是搖頭否定了:「沒有啊,學校裡一切都正常。」

  看到她坦然自若的神色,沈北熠不禁懷疑那天晚上在酒吧門口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於是不確定地追問了一句:「那你們學校有沒有一個叫做楚陵的人?」

  「楚陵?我沒有聽說過耶。」蘇甯涼繼續鎮靜的撒著謊。潛意識裡,她並不希望沈北熠知道更多有關她的種種過往,那些不堪的經歷讓她成了學校裡聲名狼藉的「風雲」人物,一度讓她想要逃離。

  她的神色自然平和,擰眉思考的樣子很認真,沈北熠一點都沒有懷疑她的話。「這樣啊,那就沒事了。」沈北熠訕訕一笑,臉上有一抹鬆懈下來後的茫然和不解。

  「怎麼穿起高跟鞋來了?」沈北熠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蘇寧涼的細帶高跟涼鞋上,鞋跟不算太高,但也有7cm左右,鞋扣做成了一個閃閃發亮的LOGO,如雷貫耳的牌子。

  這不是她最貴的一雙鞋,卻是媽媽生前買給她,而沒被她掛在淘寶上賣掉的唯一一雙高檔貨。媽媽說,高跟鞋特能顯氣質,能使女孩子心裡油然而生一種高貴與嫵媚。

  她知道沈北熠在想什麼,踢踢左腿說:「look,我的腿已經完全好了,隨時可以報名參加百米跨欄,和牛哥一較高低。」

  沈北熠只是笑,那個笑從鼻子裡哼出來,是毫無疑問的嗤笑。

  「你不相信?」蘇甯涼不樂意了,蹲下去壓壓腿,突然起跑沖出去,儘量正常但終究還是一拐一拐地往前跑了幾步,最後跳起來夠路邊行道樹的葉子。

  她揪住了那片灰撲撲的葉子,正得意,誰知在落地的一瞬間鞋跟卡進了人行道地磚之間的縫,摔倒時用手去支撐,手掌毫不含糊地蹭掉一塊皮。

  路過的人都好笑的瞅這個蹦躂的女孩,沈北熠面無表情走過來,清明眼神卻帶著笑,潛臺詞是「叫你逞強,活該」。然後環顧四周,眼睛盯在某一點說:「前面有家藥房,我去買張創可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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