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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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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那天晚上,夏暖暖剛開門,就聞到滿屋子的香煙味道。仿佛有東西哽在喉嚨似的,她難過得快閉過氣了。 "夏暖暖。"沙發上,夏善生慍怒的吼道:"你到底幹什麼?" "我什麼也沒幹。"夏暖暖捂著鼻子,快速跨過了客廳。 "你給我站住。小小年紀就戀愛,成何體統。你想像你死去的媽一樣嗎?"夏善生說話的語氣開始歇斯底里。 噢,天,為什麼要提到伊夏?一提到這兩個字,她就疼得崩潰了。 "我要睡了。"夏暖暖丟下一句話,重重的關上了門。夏善生長長的歎息聲也瞬間被關在了門外。 這天晚上,很久沒夢到過伊夏的夏暖暖,又夢到了她。穿著白色棉布裙子的伊夏,赤裸著雙腳站在大海邊。遠遠的,暖暖哭著朝她奔去,可是,未等她靠近她,她就泡沫般的消失了。接著,藍色的海水變成了紅色的……潮水般鋪天蓋地的將她卷來…… 夏暖暖驚醒過是在半夜。她突然覺得肚子很餓,口很渴……身體仿佛變成了巨大的洞,滲出粘稠的黑色的液體,卻怎麼怎麼也無法填補。 半夜裡,她偷偷的起了床,連拖鞋也來不及穿,就光腳踩在地板上奔到了廚房。經過廚房,她隱約聽到夏善生真在臥室裡打電話,聲音曖昧。 她來不及多想,怕被夏善生發現,也不敢開燈。借著窗邊斜斜照進來的月光,她在廚房裡尋找著食物。 一陣翻箱倒櫃的折騰,卻只找到一把上周在超市買的萵筍。夏暖暖將爛掉的葉子折掉,放在水龍頭下沖了沖,就直接蘸了辣椒醬,塞進嘴裡。紅色的辣椒醬順著她的唇角流出,塗抹得滿臉都是。月光下的她,就像一隻流血流淚的在粗暴中疼痛著野獸。 伊夏,告訴我,怎麼做才可以不再疼痛? 夏暖暖閉上了眼睛。 噢,但願這只是夢,夢醒了,什麼就都好了。 (四)十七歲,愛情無路可逃 我一直等待著某天蘇醒。 可是,直到時光浸過年輪,又長大一歲,又等待一年,世界卻還未醒來。冬天過去了,它又在春天的陽光下,繼續安睡。 像我埋藏在地底的愛情種子,睡得那麼沉。 一光年也等不到它發芽開花…… 1 2004年春天。 淡薄的陽光裡有了溫暖的味道,梧桐樹抽出了鮮嫩清脆的芽,漫步在街道下,閉上眼睛,終於可以感覺到那一片埋葬進心底的綠色蒼穹。 黎菲兒如願以償,做了薩克斯手的女朋友。 夏暖暖記得他們正式確定戀愛關係的那一晚。是隆冬,2003年最冷的一天。 晚上夏暖暖接到黎菲兒的電話,說想她了,讓她馬上到午夜誘惑來。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卻還是穿上了厚重的羽絨服,背著正在跟誰打電話的夏善生,欣然赴約了。 剛進酒吧,黎菲兒就歡天喜地的叫住了她,她旁邊的安尹辰也條件反射似的抬起了頭,只一眼,他又埋頭喝起了酒。夏暖暖留意到他的眼神,那樣的憂傷而複雜,和旁邊麋鹿一樣雀躍歡呼的菲兒形成鮮明的對比。夏暖暖心裡的恐懼和不安頓時潮水般一點點的漫漲過胸口。 噢,這個男人呵,就像帶著毒的罌粟花,連呼進呼出的空氣裡都充滿了危險。 這天菲兒顯然很高興,連夏暖暖喝酒她都沒有像從前一樣的去阻止。生力的啤酒,飄著白色泡沫的液體,帶著尖銳的冰涼,滑過食道,再一路侵襲到腸胃。 苦澀的味道,仿佛有一汪眼淚在心底醞釀,再泛難成河。 "夏暖暖。"安尹辰咽下一大口酒,一字一頓的說:"菲兒是你最珍貴的人,對嗎?" "嗯。最最珍貴的唯一的朋友。" "她痛你會跟著痛嗎?或者比她還要痛?"搖曳不清的光影裡,他的眼睛透過遮掩的長髮,迸射出明亮的光。波光瀲灩,配著那顆小小的淚痔,仿佛正在流淚的受傷的獸。 "哦,那是當然。"夏暖暖心一沉。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了明顯的醉意,白皙的臉上透出為微微的潮紅。 安尹辰唇角揚起,笑容更深了。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詭異。 "菲兒,做我的女朋友吧。"幾分鐘的沉默後,安尹辰堅定的說。黎菲兒塗抹了銀色眼影的眼睛,足足呆滯了半分鐘,終於呼啦一聲跳了起來,張開雙臂,原地轉了幾圈。就像一隻正在滑翔的鳥。 愛情,給了她一雙翅膀,卻始終學不會飛翔。 那晚,三個人都喝醉了。直到酒吧打烊,三個人才重新穿上厚重的衣服,走出了酒吧。黎菲兒抱了抱夏暖暖,在她臉上吧唧吧唧的親了一大口,像快樂的小鹿般牽著安尹辰的手走掉了。 第二天上課,黎菲兒神秘兮兮的告訴夏暖暖,她送了份大禮給最愛的安尹辰。 這樣的暗示,夏暖暖當然明白——黎菲兒不是處女了。她突然想起了昨晚安尹辰問的兩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心口頓時劇烈的疼起來。 上帝保佑,但願她是多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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