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們一起畢業(20)_李巍

二十

　　眼底有淡淡的霧氣彌漫。她下意識的微微抬頭，深邃高遠的蒼穹溫柔的覆蓋，夏暖暖硬是將即將決提的眼淚倒流回了心裡。

　　噢，伊夏，你看看你女兒的處境吧！

　　"誰是妓女了？長了眼睛的人都會分辨。誰更像妓女？這不明擺著的嗎？"尖銳的帶著諷刺的聲音穿透人牆飄來。

　　夏暖暖回頭望去，噢，竟然是黎菲兒。

　　"你，你是誰？我們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童安安有些底氣不足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涼爽的天氣裡額頭竟滲出明顯的汗滴。

　　"我是夏暖暖的朋友。你以後說話最好小心點。別當每個人都是傻瓜。"黎菲兒說著，一把拉過了夏暖暖，母雞護小雞似的將她擋在身後。

　　童安安氣得臉都綠了。嘴唇張了張，卻找不到反擊的話，她那一身打扮已經讓她徹底輸了。

　　"夏暖暖，我今天的恥辱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半晌，童安安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

　　2

　　不到七點。天已經很黑了。

　　墨汁般濃郁的顏色迅速在空氣裡擴散，無處不在的侵襲。

　　華燈初上的離城，搖曳在交錯輝映的光影中。仿佛呼進呼出的氣息裡，都充沛著頹靡的疼痛。梧桐樹的落葉鋪了一地的金黃。腳踩上去，發出疼痛的哽咽。

　　"暖暖，我決定回來讀書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大街上，黎菲兒聲音堅定的說。她沒有化裝，淡淡的光線照耀著一張素白的臉，像夏日的梔子花，那麼那麼的純。

　　"菲兒，謝謝你。你回來就好了，你回來就好了。"夏暖暖動情的喃喃重複著。

　　噢，不管什麼原因，她唯一的朋友終於可以陪在她身邊了。

　　"小傻瓜。再沒有人會欺負你了，你是我第一個想用生命去保護的人呢！呵呵，誰讓我認識你呢！"

　　"噢，菲兒，菲兒。"

　　像有溫暖的泉水漫過胸膛般，這是伊夏離開後，夏暖暖第一次這樣的這樣的接近幸福。

　　三年後，當夏暖暖在淚光閃爍中回憶起這一刻，仍舊感覺到潮水覆蓋般的溫暖。

　　只是，一切都仿佛被鑲度上了宿命的色彩，她不會想到多年後，當年保護她的女孩會變成她保護的對象。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

　　夢醒了。

　　睜眼卻還是漫天的黑。

　　3

　　第二天，黎菲兒遵守自己的承諾，重新回到了沐川中學。為此，從不求人的她，第一次去求了父親當年的朋友。

　　黎菲兒請求班主任讓她坐在了夏暖暖的旁邊，班主任雖然對這個消失數日又回歸的女孩不大有好感，但是看到女孩目光裡的倔強，還是同意了。

　　她的到來，最受打擊的當然是童安安，她看這兩個女孩的目光裡，總是充滿了敵意。

　　每當這三個人女孩的目光對在一起，空氣就顯得格外的緊張。仿佛可以聞到凜冽的硝煙味。

　　夏暖暖原本以為她跟童安安的對立，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至少在一年三班，除了黎菲兒，別人都是不知道的。可是，當天下午，她就發現，原來不是這樣的。

　　像一場夢不到盡頭的噩夢。

　　同一天，幾乎整個沐川中學的學生，都知道了她是妓女的女兒的事實。突然間，她就變得很出名了，走到哪裡，都會有人在身後指指點點。

　　仿佛時光倒流，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她辛苦營造的一切，都變成了空氣裡的泡沫，輕輕一碰就破碎了。

　　"夏暖暖。"放學後，路小北叫住了她。

　　"哦，小北。"

　　夏暖暖想到昨天的失約，以及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尷尬的避開了目光。

　　"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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