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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簡安回去的時候,蘇薇正坐在客廳裡等她,臉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簡安還是去楊荷家了,秦浙載她去的,她坐在他的單車上很自然地扶住他的腰時,被蘇薇看到了。

  「媽,我回來了。」簡安推開門,看到蘇薇,淡淡打了個招呼。

  「他是誰?」

  「誰?」

  「剛才來家裡找你的男生,送你花的男生,騎單車載你的……」

  「媽!」簡安有些不滿地打斷她:「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被鄰居看到多不好?」蘇薇努力地收了一下語氣,語重心長地說:「你和鄭年的事所有人都知道的,你可不能出些亂子!」

  「能出什麼亂子?」簡安沉著臉說。

  「別讓人家戳脊樑骨,都有婚約在身的人還讓男生找到家裡來!看你對他那個親熱勁……」

  「瞎說什麼?」簡安打斷她,揚高了聲線氣咻咻地說:「難道訂婚了我就得和所有的男生都劃清界限,學校也有男同學,是不是他們跟我說話我就裝啞巴,乾脆你直接在我額頭上貼個紙條:此人有未婚夫,不得靠近……」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蘇薇氣得臉發白,手微微地抖起來:「我是提醒你,鄭年是軍人,不能有什麼風言風語影響到他……我怎麼對他,對他父母交代,我沒教育好你!」

  簡安見她氣得厲害,也不敢再說惹了她生氣,沉默了下來。

  「媽是為了你好。」見她沒有再頂撞,蘇薇的聲音也平緩些:「鄭年是個好孩子,我跟你爸也看得出他是真心地對你好,何況你鄭伯伯對我們家有恩呀……」

  「別再說了!」簡安忍不住再次打斷,每一次都會提到這個事。從小就被烙在心裡,要知恩圖報,但這和她有關係嗎?也許是說得多了,從最初的感動到了現在的厭煩,就像一塊石頭壓在心裡。她也不知道自己對鄭年到底是感激多一些,還是感情多一些,他們從小就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放學,鄭年高中畢業那年選擇了去當兵,那一刻她的心裡沒有失落而是一種輕鬆,她總覺得鄭年對她越好,她就越有壓力。為什麼她那麼害怕欠他的,卻又一直還不清呢?

  鄭年到部隊兩年後考了軍校,去年他回來了一次,父母就讓他們訂婚了。她沒有反對,好像沒有什麼理由反對。父母從小給她的一種暗示,她就得跟鄭年在一起。可是為什麼在訂婚的時候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排斥感壓抑感呢?明明她跟他已經註定了她還要無謂地期待什麼?這次鄭年有假期回來,總是他來找她,有時候她甚至有點躲避和他的單獨相處,她知道他好,可好,就足夠了?

  夜裡,她坐在窗口,托著腮想了許久。外面下雨了,她的心情卻像是一堆攪亂在一起的毛線,理不清一個頭緒來。書桌上是鄭年的照片,穿著天藍色的空軍夏常服,很溫暖的笑容,她輕輕地一扣。把照片反扣在了桌上。

  那天晚上下雨了,秦浙看到雨鬱悶地不行。他擔心雨不停,也擔心下雨她就不去了,他整晚都沒睡好,一下一下地從床上爬起來跑到窗戶那裡去看。焦躁地像一隻沒有找到同伴的螞蟻。雨一直到早上都沒有停,淅淅瀝瀝地,像是把積壓很久的水都要一股腦地潑下來。

  早上他給莫遠和侯嘉然分別打了電話,莫遠說會去,他約了薑小青她家沒有電話怕她會去車站,而且她很難才請到一天假,送報紙的事也是好不容易才讓人幫忙替一天。侯嘉然原本說不去,但禁不住兩個好友的勸說,還是決定先到車站匯合。

  沈千夏知道他們要去郊外玩,已經提前準備了一些熟食和水果汽水,她聽到秦浙在客廳裡打電話也起來了:「下雨了還去呀!」

  他把吃的裝到背包裡,在鞋櫃那裡取了一把傘,想了想又拿了一把。

  「他們都去呢!」他蹲下去穿鞋,又說:「媽,給我拿袋牛奶!」

  沈千夏去廚房拿了袋牛奶又抓了幾塊威化餅乾給他,他接過去卻又塞進背包裡。

  「別感冒了……」她在後面追了一句,但他已經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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