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草的滋味(35)_吳絲絲

三十五

　　哲呆呆地望著林星，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這是林星的生日聚會，不是風吟的。哲茫然了。他覺得自己的處境很尷尬。

　　聚會正式開始。先是切蛋糕唱生日歌，然後是做遊戲，最後是拆禮物。最熱鬧是拆禮物的時候。大家的熱情高漲，玩了個特別猜禮物遊戲。幾個調皮的男生把全場的氣氛帶動起來，竟然會有襪子和繡花手絹。風吟在一旁忙著拍照，志遠拿著攝影機跟蹤拍攝。

　　林星開始拆哲的畫。哲的心跳得厲害，他不知道怎麼去向林星解釋。再一想，這樣也好，他不應該再對風吟抱有幻想。將錯就錯吧！上天要把自己和林星綁在一起。

　　當拆開這幅畫的時候，全場都發出驚噓聲，真是一件好特別的禮物。林星看見了右下角幾個醒目的字，望著哲笑了。站在她旁邊的一個調皮的男生，居然把文字內容讀了出來，還讓大家來說明一下這幅畫的深意。全場騷動，大家都望著哲。哲望著志遠身邊的風吟，感到難為情，他的眼睛辣辣的。這個夜晚沉寂得那麼慘痛，哲看見林星很幸福的微笑，他也笑了。

　　風吟忽然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哲真的已經喜歡上林星了，喜歡上漂亮活潑的林星。風吟為林星高興、為哲高興，但卻感覺自己的世界崩潰了。風吟終於失去了哲，她的夢碎了，心也碎了。風吟發現一個人真正傷心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

　　回到寢室，風吟很早就睡了。但她是睡不著的。躺在床上，風吟看見許慧點了一根蠟燭在拼命地做習題。以前她和許慧都要學習到很晚。許慧做習題，她寫作。可是現在，自己的故事還有必要再寫下去嗎？

　　風吟難過得想去死。整整一夜，她像得了心臟病，在痛苦中掙扎。時間過得好漫長。風吟拽著床單，手緊緊按住胸口，還是難受。她想用一把刀，把心從自己的胸膛剜出來。哭不出，喊不出，這難道就是愛嗎？

　　早晨起來，林星看見風吟黑黑的眼圈，知道她一夜沒睡。看來在爭奪哲的競爭中，自己還是占了上風的。林星想。

　　風吟起床的時候感到頭重腳輕，但是要比昨天晚上好些。

　　「風吟，你說哲很喜歡我嗎？」林星認真地問風吟。

　　「我……我不知道！」風吟一下床就聽到這句話。風吟不敢看林星的眼睛。

　　「獻給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我可愛嗎？為什麼要我原諒他呢？」林星有意識地在背誦生日卡片上的文字。

　　風吟仍然保持沉默。

　　「我知道一定是因為他覺得以前對我不夠好，現在要彌補我的感情，所以讓我原諒他。」林星滿臉得意的神情望著風吟。她發現風吟的臉色更難看了。

　　風吟剛走到教室外面，就聽見教室裡一片嘈雜聲，還不時有同學發出噓聲。風吟走進教室時沒有看見哲，林星坐在哲的位置上，幾個和林星關係很好的女生圍著她。林星今天顯得特別高興，她用一種微妙的挑戰目光看著風吟，並露出燦爛的微笑。

　　「你真幸福啊！找到哲那麼好的男生。」旁邊的女生羡慕地說。林星沒有說話，但是她的微笑已經代表了一切。

　　風吟鼓足勇氣對林星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昨天終於向哲表白，讓他和我交往，他說今天再給我答覆。今天早上我在男生寢室前碰到他，他終於同意和我交往了。風吟，你說我是不是很幸福啊！」林星小聲告訴風吟。

　　風吟對著林星笑了笑，她已經學會了在任何時候表現出微笑的表情。

　　哲的耳邊一直回蕩著自己對林星說的話。他一口氣跑到校門口。現在他很想逃離這個學校，逃到他父母那裡，永遠也不要回來。哲不知道如果自己拒絕林星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很害怕。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接近風吟，瞭解她在做什麼。他現在只求能默默地關心她，看著她平安快樂地生活。

　　這時，他看見志遠推著輛自行車從校門進來。正在哲納悶的時候，見一個時尚女孩站在鐵門外和志遠揮別，還用手給了志遠一個飛吻。然後女孩跑進學校對面那所女子學校。

　　「你是寄宿學生還是走讀的？怎麼每天早晨都要出去？」門衛質問志遠。

　　「我是走讀的，去吃早飯不行嗎？」志遠無禮地對著門衛說。

　　門衛無奈地搖頭，走進門衛室。志遠得意地邁著悠閒的步子走進學校。志遠的笑容讓哲為風吟感到痛心。哲認為自己找到了風吟不開心的原因，但他又不知道怎麼去幫助風吟。

　　他站在牆角思考，最後先決定幫助風吟調查那個女孩和志遠的關係，還有志遠來往的人。哲不想讓風吟再受到傷害，他多麼想取代志遠的位置，多麼希望風吟也可以像林星那樣喜歡自己。可是現在他不得不去面對林星。

　　「哲，我們放學一起回家吧！」最後一節課下課的時候，林星滿臉微笑地對哲說。前後的同學都轉過頭，羡慕地望著林星。

　　「啊……今天不行，我有事，下星期吧！」哲說。

　　林星的臉在一瞬間變得像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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