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草的滋味(28)_吳絲絲

二十八

　　風吟和林星準備好一切走到操場上，已經有很多學生聚集在那裡。他們背著鼓鼓的書包，裡面放的全是事先準備好的零食。不同于平時，大家都沒穿校服，今天形形色色的衣服都呈現在素淨的校園裡。

　　風吟感覺身邊的同學比往常漂亮活潑了許多。大家討論著到達目的地後要去玩些什麼。看著眼前的情景，風吟仿佛回到了初中的歲月，原來還是有那麼多人並沒有改變以往的純真。風吟又看見了那座鐘樓。風吟想起雨，下意識尋覓雨的身影，但她沒有發現雨。風吟感覺會有什麼事要發生，她的心莫名其妙地慌亂起來。

　　這時，風吟看見哲和自己穿的是那麼相似。哲上身穿一件白色的T恤，T恤上有一個精緻的商標。風吟穿的也是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寫著幾個英文字母。風吟的衣服大多是這種顏色。因為白色純潔乾淨，風吟喜歡白色的東西。

　　林星說風吟應該有一些別的顏色的衣服，這樣看起來會更引人注目些。林星衣櫃裡的衣服沒有一件衣服的顏色是相同的，可是在學校，只能統一著裝穿校服，要不然林星的穿著打扮肯定很顯眼的。

　　林星對哲和風吟衣服顏色相同的這種巧合，心裡有些不舒服。她現在很想和風吟換衣服穿。但礙于情面，林星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在旅遊車上，林星開始不停地吃零食。還好，她怎麼吃也不會胖。風吟卻拿著一本詩集，戴著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翻看著。

　　「我也要聽——算了。」林星好像想起了什麼。對於風吟喜歡聽的這些空靈詭異的外國音樂，林星根本就不敢聽。林星說這種音樂是鬼在叫。

　　別看林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卻是這類人們思想中不存在的異物。可奇怪的是，越是怕，她就越愛探究。林星經常去借一些靈異的鬼片或者是去看一些靈異小說。這大概是她喜歡玩電腦遊戲的一個原因。有時風吟半夜會接到林星的求救電話，說她看到一個人的影子站立在她的床前。

　　「哲，相機帶了嗎？」林星問哲。

　　「帶了，我昨天就準備好了。」哲說。

　　哲和林星兩個人臉上都帶著微笑。風吟對著林星也只好微笑，笑得那麼不自然。

　　奇奇天地到了。風吟和林星下車以後，看見跑在前面的哲已經在門口等她們。當風吟和林星朝哲的方向走去的時候，風吟發現一個穿著黃色襯衫的男孩，在遠處向她們招手。風吟一眼望去，斷定那是志遠。

　　志遠挑釁地望了哲一眼，哲當做沒有看見。

　　「好像今天我們的衣服應該調整一下。」志遠望著哲說。

　　「我覺得挺好，只怕你骯髒的身體弄髒純淨的白色。」哲沒好氣地對志遠說。這時，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一個漂亮時尚的女孩。女孩奇怪地望著志遠，然後對志遠說：「林志遠，我們又碰到了。」女孩的話語帶著幾分挑釁。

　　「我……不認識你，我們走。」志遠加快行走的速度，表情仍舊表現得很平靜。

　　「不認識？」女孩聽到這句話顯然不高興，她跟了上來說，「是的，你當然不認識我。本來不想和你再計較了，可是你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就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啦！」女孩要發怒了。志遠的話對她來說似乎有一點過分。

　　「你別胡鬧好不好？我現在要照顧我的朋友。」志遠的口氣軟了下來。然後志遠把女孩拉到一邊又講了幾句話，女孩才帶著微笑離開。

　　風吟忽然想起那天羅賓對自己說的話：「你還不知道吧！那個不要臉的志遠在外面把別的女孩肚子都弄大了……」

　　風吟望著志遠，還是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比起羅賓的話，她更願意相信志遠。

　　林星一直在哲的身旁。他們先是進了鬼屋，林星會不時地發出尖叫，然後緊緊抱住哲的胳膊。

　　空曠的山洞一片漆黑，不時有人扮演的鬼跳出來，還有鬼怪的哀鳴聲。鬼怪有時會對著同學們嘶叫。還好，是集體進去冒險。長長的隊伍你牽著我，我拉著你，在一次次尖叫聲中走完了所有的路。

　　大部分人不知道是怎麼走出來的。看到光明的世界先是一片驚喜，最後在你放鬆的過程中，慶倖終於走完了所有路時，忽然又從門口側牆的暗門裡跳出一個披頭散髮的鬼，拍拍你的肩，然後在你還沒從驚嚇中走出來的時候，他又消失了。

　　恐慌後那種釋然開朗的心情是從來也沒有過的，有一種劫後重生的快感。也許正是這種刺激讓人們不止一次想去體會。

　　風吟很害怕，最後一嚇，志遠抱住風吟的肩。而林星整個人都向哲撲去，林星感覺哲的胸膛很溫暖、厚實。哲望著風吟，風吟看著哲，彼此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風吟一直聽見林星在對哲說笑，又看見志遠不時對自己微笑。風吟仍然是一臉沉默，仿佛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這些眼神動作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風吟，你好像不開心?」林星不解地問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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