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草的滋味(20)_吳絲絲

二十

　　風吟把稿紙藏在書包夾層，那裡還有一封要投出去的稿件，是風吟寫的短篇愛情小說。雖然故事是虛構的，但是裡面的對那個男孩的情感是真的。裡面有她想對哲說的話，她希望能發表，更希望哲能夠看見。

　　風吟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她腦海裡是哲和林星一同上車回家的情景，他們好像越走越近。在風吟走到拐角處，突然，躥出幾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你叫什麼名字?長得還不錯嘛！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告訴我！」幾個無業的社會小混混攔住了風吟。

　　「你們是誰？」風吟警覺地問道。

　　「小妮子，你好運當頭，我們老大看上了你，想替你解解悶。」

　　「有我罩著你，保證沒人再敢欺負你。」中間那個男生拿著煙，斜著眼對風吟說。

　　「我不認識你們。」風吟想走，可是幾個高大的男生已經堵住她的去路。

　　「給你考慮三十秒鐘，憂傷的妹妹。」幾個男生大笑起來。

　　「你們讓開！讓開！我要叫員警了！」風吟的聲音越變越大，口氣越來越憤怒。有幾個男生竟然開始拉她的頭髮。

　　「你們在幹嗎？」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是羅賓。

　　「羅賓救我。」風吟很著急地叫道。

　　「這小妮子有男朋友，老大你看走眼了。」

　　「你們放開她。」羅賓沖了進來，沒講幾句話，就與小混混們幹起架來。羅賓打架的技術很瀟灑，一個人撂翻了三四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

　　羅賓的臉被打腫了，手臂上也受了傷。風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她當時真的蒙了。雖然平時對羅賓沒什麼好感，但是羅賓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風吟覺得很愧疚。不知羅賓的父母看到後會不會心疼，風吟用冰塊替他冷敷作用也不大，風吟急得快要掉眼淚。

　　「你痛不痛？這可怎麼辦？」風吟望著羅賓越腫越大的臉說。

　　羅賓竟然傻笑起來。

　　「你笑什麼都這樣了。」

　　「你是第一個那麼關心我的人。」羅賓忽然變得很認真。風吟瞪著紅紅的大眼睛，不解地望著他。

　　「哦！」風吟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怎麼這麼會包紮啊？你家裡有人經常受傷嗎？」

　　「沒……沒。」風吟想起父親當跆拳道教練時經常受傷，可是父親在幾年前離開了他最愛的職業，因為他的腳在骨折後不能做劇烈運動，道館也在經營不景氣後關門大吉。在失業很長一段時間後父親當起一名普通的工人。

　　那天以後，羅賓看風吟的眼神怪怪的，每天都會送給風吟一束花，而且天天都不同。每朵花上還有花語：我買不起許多的鮮花，但是有一天我會買下世界上所有的鮮花。把它們都送給你，讓它們告訴你——我喜歡你……

　　在風吟寢室的陽臺上，有一個很漂亮的水晶花瓶，裡面每天都有不同的鮮花。風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好像這件事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包括哲。

　　志遠總是進出風吟的教室，像是在給哲示威。風吟卻對志遠越來越親切，哲看見這種情景，心裡很不舒服。

　　「你最近不是喜歡聽比爾惠蘭成的音樂嗎？我跑遍了這個地區幾乎所有的音像店終於買到了。」

　　風吟拿起碟片，高興地對志遠說：「謝謝你。你實在太好了。」

　　「那有什麼好謝的，只要能為你效力，我心甘情願。」志遠獻媚道。

　　哲聽到這幾句話很難受，風吟幾天前對志遠還是很冷淡，不管志遠送給她什麼東西，她都原封不動地還回去，說自己已經有了。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收，還表現得很開心，哲受不了風吟的改變。

　　風吟望著哲的離去，她已經是遍體鱗傷。哲的行為讓她絕望，她這一切都是做給哲看的。哲不在的時候，她會把這些東西扔掉或是給林星。這是她對哲的行為的回應，痛苦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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