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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下接網路版>——

  成輝覺得如果說陳默離開的時候是沉默的,那種沉默更像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帶著壯士斷腕的豪情,那麼現在的陳默就是一種徹底的沉寂了,濃黑的好像沒有光一樣的沉寂。成輝一看他那臉色就知道完了完了,這次是被甩得乾淨了。

  成輝拿出一副老大哥的做派,說兄弟啊,天涯何處無芳草。

  陳默點點頭說是。

  成輝無奈。

  雖然從本性上來說陳默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但是客觀的事實就是造成了,陳默失戀了,整個五隊的日子都不好過了。本來大家都覺得自從陳默破天荒地奇跡般地有了一個女朋友,神色也和緩了,說話也親切了,無緣無故的都會笑臉對人了。那是個怎樣神奇的改變啊,他們的死神隊長活回人間了。可是現在呢?情況急轉直下,直下十八層地獄。

  雖說陳默在工作中沒有什麼明顯的遷怒行為,可是那種冷冰冰的像刀鋒一般的眼神不加一絲溫度地掃過去,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三排長原傑拉著成輝抱怨,最近每次跟隊長說話都跟死過一次似的。成輝按按原傑的肩膀,說小老弟啊,忍忍吧。

  原本陳默每天九點半要等苗苑的電話,於是熄燈前的訓話一般在九點二十結束。原本陳默每週要休假一天去跟苗苑約會,現在全周全天候都在隊裡呆著,無時無刻地存在,隨時隨地地出現,雖然他也不會說什麼,可是從此五隊全員上下的神經一刻不得鬆懈。原本陳默已經是不用跟隊訓練了,可是擋不住他無聊啊,早上五公里例操,陳默一個人沖在最前面跑了十公里,他不停下自然沒有人敢停下,從此以後五隊的早操訓練就變成了十公里。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群眾的聲音在沸騰。

  五隊的工作最近搞得很不錯嘛!領導們的心中很是欣慰。

  陳默以前總覺得自己忙,一件事連著一件事,每天忙到九點多收工,他給茶杯裡最後續上一杯水,安靜地等待苗苑的電話,這樣的模式是怎麼養成的,他都已經不太記得,好像順理成章就這麼成形了,他真的沒有想過在另一邊,苗苑其實一直期待著他能主動先聯絡。然而,現在生活裡少了一個人,那人在的時候不覺得,走了以後才看到大塊大塊的空白觸目驚心地存在,覆蓋所有的時間與空間。

  陳默發現最近他一直在不自覺地思考,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全是苗苑最後問他的話。

  在你緊張的時候想找誰?

  你開心難過的時候想讓誰陪著你?

  你最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誰?

  最危險的時候他第一個能想到的只有夏明朗,如果連他都覺得危險了,那麼應該只有他的隊長能救他。

  最緊張的時候總是希望一個人,因為緊張總是不應該的,要儘快地闖過去,一個狙擊手需要的是冷靜與從容。

  開心難過的時候有兄弟在,當然,還有苗苑,曾經與他相伴,在一段不算短暫的時光裡。陳默想,我的心裡不是沒有你在,只是,可能真的達不到你要的標準,所以,你離開我?可我畢竟不是為你一個人而存在的啊?

  愛情是什麼?人們要怎麼去相愛?

  這些問題他從來沒有好好去想過。愛情,聽著這個字眼就讓人覺得矯情,活生生造出來逗傻X的,它帶著粉紅色的光霧,空虛又軟弱,是那種小女孩子玩玩的,文藝青年拿來呻吟的傻東西。

  傷春悲秋,脆弱敏感,陳默一向覺得只有無能的小男人才會去關心這種問題,為了這兩個字又哭又笑,自甘下賤,要死要活。

  太難看了!

  難道我也應該變成那樣?

  陳默搖了搖頭,手機在修長的指間翻來翻去,最後停下來,在通訊錄裡尋找合適的人。

  陸臻從電腦螢幕前移開頭,看著手機上跳躍的人名微微一笑。

  他接通電話,笑道:「嘿,公事,私事?」

  陳默說:「私事。」

  「嗯,保密狀態,全程錄音,然後說吧!」陸臻笑眯眯的,像一個惡作劇的小鬼。

  陳默沉默了一會兒:「我想問個問題。」

  「嗯,問吧。」

  「你覺得愛情是個什麼東西?」

  陸臻愣住,半晌,哈哈大笑,說道:「這個你得讓我想想。」

  「慢慢想,我不急。」陳默往後倒,靠向椅背,抬眼看過去,一線極窄的彎月掛在窗沿上。

  「怎麼想起來問我這個?」

  「我不問你,總不能去問方進吧?」陳默想,數數我認識的人裡面,也就你陸臻的腦子和女人最相近了。

  「這個,其實也不是不能啊,正所謂一千個人一千個哈姆雷特,對於這種哲學問題,方進也會有自己的一個觀點,雖然他的觀點很可能只是一間房,幾畝地,一個老婆三個娃,但這也是代表了廣大純樸善良的勞動人民……」

  「你別緊張。」陳默說道。

  「嘿嘿,你有沒有先去問隊長?他怎麼說?」陸臻笑道。

  「沒問,我覺得問你比較合適。」

  「也對,像丫那種愛情觀整個一發展不健全,你最好別問他,別被他誤導了……」

  「你到底說不說?」陳默終於不耐煩了。

  「說啊,說,那我不是需要思考嘛,這麼人生的,根源性的問題……」

  陳默聽到對面「哧」的一聲輕響,那是火柴劃著的聲音,夏明朗妖行于世,連劃根火柴都比別人更眩目,他喜歡只用一隻手,暗紅的火光一閃而滅,煙已經被點燃。陳默看到夜空清朗,星子欲滴,玻璃窗上莫名其妙映出陸臻的樣子,用同樣的動作點燃一根煙。

  「是這樣的,陳默啊,」陸臻的聲音在寂靜黑夜中緩緩響起,有如歎息:「我覺得,剝去所有華麗的外衣,愛情不過是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想念。」

  陳默沉靜了良久,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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