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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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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冰激淩一樣。」沫沫扔下咖啡杯找勺子挖了一勺。 「這是動物奶油打發的,和我們平常吃的植脂奶不一樣。」 「動物的啊!會不會胖……」沫沫緊張了。 「你以為植物奶油就吃不胖?試試這個。」苗苑神秘兮兮地把手邊的酒瓶遞過去。 沫沫聞了一下,酒香綿甜。 「梅子酒,我老爸的得意之作。」苗苑快樂地揚著眉毛,用小碗倒出一點點,試探著咽下一小口。酸的,甜的,一點點辣,微醺而醇厚,無數活躍的因數在舌尖上跳動,果然是好物,會讓女孩子喝到迷醉的瓊漿。 「你又要搞什麼了?」沫沫端著餐盤出去。 「回來給你看。」苗苑得意地眨眨眼。 水浴鍋裡的巧克力順滑得像一汪絲,加入奶油,加入乳酪,深褐的色澤被破碎開,攪出大理石的花紋,然後慢慢融合。苗苑把酒液緩緩地加進去,空氣中飄浮的氣味變得複雜而迷亂,好像狂歡。苗苑感覺到異常的興奮。 泛著絲光的巧克力液拉成一道細韌的絲線融入打發好的奶油裡,打蛋機盡職地工作著,發出嗡嗡的聲響。苗苑往奶油碗外面的冰水裡又加了一些冰塊。這是一個快樂的時刻,她的手很穩,玻璃碗傾斜在適當的角落,苗苑帶著一種虔誠的心情等待著她的作品,就像在等待一個新生的嬰兒,被全心期待的蛋糕才會讓人感覺到幸福。 「怎樣?」苗苑緊張地看著沫沫,打發好的奶油看起來脆弱而綿軟,像一朵哀傷的雲。 沫沫眨了眨眼睛,面無表情地又眨了眨眼睛。她在搞氣氛。苗苑撲閃著大眼睛緊張兮兮的樣子很好玩,她很想多逗她一會兒。然而大門上的風鈴就在這個瞬間被敲響了,那個老闆從大研古城帶回來的銅鈴音質悠遠,苗苑下意識地從沫沫身後探出頭。 這一秒鐘和下一秒種在刹那變得不一樣了。 想知道什麼叫一見鍾情嗎? 這個問題問苗苑就再合適不過了,小學時那個借她半塊橡皮的同桌,初中時會寫一手漂亮粉筆字的數學課代表,隔壁高中永遠穿著白襯衫和紅色外套的高大的學長…… 人間總是充滿了奇跡,在某一個瞬間你忽然決定要對某人心動,可能是因為一絲微笑,一個低頭或者一點挑眉。這完全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事,然而在你大腦中的某一個腦區卻忽然開始瘋狂地釋放神經遞質,讓血液中的多巴胺濃度在一瞬間超過了頂點,這種變化讓身體開始變得暖洋洋的,輕飄飄的,仿佛踏在雲端。 理智於是困惑地問情感:我這是怎麼了? 情感羞澀地回答:你戀愛了。 是的,苗苑心想,我戀愛了! ??陳默是一個軍人,狙擊手,少校軍銜。他曾經服役的部隊有些冷門,駐地在任何公開的地圖上都找不到,任務檔案查閱時需要相關密碼,掛靠在某軍區名下直屬,頂著一個比較奇怪的番號,他們是和平時期少有的那一群仍然需要直接面對死亡的軍人。陳默擁有著與他的姓名相似的個性,這讓他在那個半與世隔絕的地方如魚得水。 他喜歡那裡。 十八歲考軍校,二十二歲畢業,二十三歲的時候他爭取到進入那支部隊的機會,現在他三十一歲,職務是副中隊長,正是最當打的時候,經驗與體能平衡得最巔峰的時期,然而現在他卻在考慮如何離開。很多時候,人們的生活可以與世隔絕,人們的身份卻不能,父親的一場大病讓他不得不去面對一個現實:他是某人與某人的兒子! 現在某人與某人要他回家去。 於是,他的隊長夏明朗在某個猝不及防的時刻,收到一份異常淩亂的請調報告。當時的夏明朗三十四歲,身上兼任著副大隊長的職務,正準備年底正式交權讓陳默提正。看著那份請調報告,夏明朗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抽了一夜的煙。第二天,另一位副中隊長陸臻去上班的時候,屋子裡跟失了火沒兩樣。與陳默同寢的方進跑過來報告說默默不見了,夏明朗揮揮手說,找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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