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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媒體捕風捉影的速度已經遠遠超出了茉莉的想像。仿佛是一夜之間，所有的大報小報都載滿了關於韓靜染抄襲的新聞，謾駡聲鋪天蓋地。 　　更有報紙將正在拍攝的電影《良辰》扯進了討論中，並採訪了著名導演梁嘉駿，問他會不會因為抄襲的事情中止與韓靜染的合作。 　　得到的答案卻出乎大家的意料，梁嘉駿表示在事情弄清楚之前願意支韓靜染。 　　於是更多的報紙捲入到了討論中。 　　韓靜染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先是讓聞名世界的高貴的鋼琴王子池俊森為其捧場，而後是被國際及大導演梁嘉駿選中做編劇，就連出現了抄襲醜聞後，也還是能夠得到他的支持…… 　　有媒體開始從韓靜染的美貌挖掘新聞點，聽說韓靜染出身貧寒，沒什麼背景，而娛樂圈目前盛行潛規則，韓靜染為人聰明，該不會是利用美貌進行交易以換取成功吧。 　　惡意的功擊紛紛而來，書店裡，大街上，到處都有人討論對於韓靜染的嘲諷和謾駡。 　　茉莉每天都要接到無數個預約採訪韓靜染的電話，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可是，這樣下去，總也不明個辦法。 　　與些同時，池俊森的手機卻始終處於關機的狀態。 　　沒有人知道他在幹什麼，自從傳出他將為《良辰》擔任音樂總監後，就再沒有人得到過他的消息。 　　是為了電影潛心創作？還是為了逃避媒體的追捕？抑或是因為這樣的醜聞自覺尷尬所以躲了起來？ 　　各種猜測刊登在各種小報上，鋪天蓋地的一片。 　　TVG大廈十七樓的音樂製作室。 　　「俊森少爺，您的病好點沒有……」 　　茉莉不安地坐在沙發上，兩手僵硬地絞在一起。那天俊森少爺發高燒，是她強行帶他去了醫院，醫生說是精神壓抑加過度疲勞所致，而要好好休息。 　　可是出院後俊森少爺還是著了魔一樣拼命地工作，手機關機，斷絕一切與外界的聯繫，只有鋼琴上的樂譜一天一天摞高。茉莉眼看著這些，心有不忍，更是不敢告訴他關於靜染的事情。 　　「嗯……沒什麼事了。謝謝你，茉莉。」他淡淡地微笑著，給她遞了一杯水。 　　「俊森少爺，你……」 　　茉莉想問他為什麼公這樣拼命地工作，突然覺得問不出口，於是尷尬地笑笑。 　　或許是想儘快讓電影上映，幫靜染完成心願吧……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茉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本以為又是那些無聊的媒體，想把電話掛掉，螢幕上「韓靜染」三個字卻猛然映入眼簾，手指突然一拌，慌忙按下了「接聽」鍵。 　　「茉莉……小勳他……打人了……怎麼辦……。」韓靜染聲音斷斷續續，顫抖著，遠遠地從電話那頭傳過來，茉莉心裡猛然冒出一股冷汗，在她的記憶裡，除了上次小勳離家出走，昏迷在雨中，靜染從來都沒有表現得這麼害怕過，哪怕是每天面對無數媒體的攻擊，她也能坦然鎮定，可是這次……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茉莉對著話筒輕聲說：「別怕，我馬上趕到！」 　　華陽中學。下午三點，整學校靜悄悄的，黑色邁巴赫直行進校園，停在辦公樓下面。茉莉打開車門，飛快地從車上跳下，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樓去。 　　沒有陽光的走廊，小勳孤零零地站著，走廊的應急燈亮著，昏黃的光線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小勳看起來很落魄，衣服上沾滿泥巴，瘦小的肩膀微微顫抖，眼睛紅紅的，唇角有一塊淤青，像是被人毆打過。看到茉莉，他有些膽怯地扭臉去，小聲地喊了一聲：「茉莉姐……」 　　茉莉心裡一陣酸楚，眼淚又不自覺地湧上了眼眶，沖上去握住小勳的手。 　　「噝……」小勳抽了一口冷氣，猛然把手縮回，茉莉一愣，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血液微微凝結，還有一些泥土摻雜在傷口中。茉莉心頭一緊，連忙拿出特意帶來的棉球和藥水幫他仔細地清理傷口。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傷成這樣……」茉莉心痛地說，「清理好傷口我們就去醫院。」 　　「茉莉姐……我沒關係……你還是去看看我姐吧……。都是我不好，是我動手把同學打傷了，害姐姐被人罵……我……。」 　　茉莉微微怔了一下，猛然想起剛才韓靜染在電話裡驚慌失措的樣子，難道真的是小勳動手打人？ 　　可是小勳一向是很乖很乖的，怎麼會…… 　　「他罵姐姐是狐狸精，勾引導演，還是姐姨的書都是抄襲的……我不信，姐姐寫得那麼辛苦，怎麼會是抄襲的……茉莉姐……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他們都針對姐姐……報紙上說的都是騙人的是不是……姐姐絕對不會抄襲的，絕對不會的……」小勳低低地垂下睫毛，紅紅的眼眶裡淚水又滾了出來。 　　茉莉覺得眼前黑了一下，一股酸楚湧上來，難道這一場風波，連小勳都不能避免地被捲進去了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用袖子慢慢擦乾小勳臉頰上的淚水，輕聲地說：「小勳說得對，姐姐沒有抄襲，只是大家都錯怪她了……小勳乖，會沒事的，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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