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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和她怎麼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句話在尤勝心裡已經自問了千遍萬遍,做出了種種猜測,對每一種猜測都細細回憶認真分析,卻還是找不到癥結所在,所以對於景豪的問題他除了「不知道」之外找不到能更確切的解釋,雖然他知道如果他把和怡嫻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訴景豪的話,說不定景豪可以成為他們之間交流的橋樑,打破現在這個僵局,但是他不敢再冒險,一來他不知道景豪是否真的願意摻和他們這件一看就知道麻煩到家的事,不知道景豪願不願意幫他這個忙,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知道怡嫻到底是怎樣看待兩人之間的關係的,而且他不能確定如果怡嫻知道他就這麼把兩人之間的私事透漏給了第三個人,哪怕這個人是景豪,會怎麼想,所以他說完這句話後就沉默了,沒繼續說什麼。

  他沒有想過見到怡嫻要說什麼,也沒有想過見到她應該說什麼,如果他知道的話,他肯定會採取一些行動,會及時給她打電話,或者回家去等她。在收到那個分手的語音資訊後,他就沒幻想過能再見到怡嫻,所以也沒去深想真見到她的話要說些什麼,應該怎麼說,哪怕有那麼一點點希望,讓他覺得事情有所挽回的話,他也不會只是像現在這樣消極地黯然神傷。

  是應該冷靜地把話說清楚,還是應該把自己這段時間的所有痛苦、所有折磨、所有思念全都對著她大喊出來,或是像電影或電視劇裡經常演的那樣跪下來求她原諒,求她回到自己身邊,還是再做些別的什麼,尤勝完全沒主意,也無從知曉,他總不能跑去問別人怎麼做才能挽回已經分手的女友的心吧。

  「唉,我明白你什麼意思,怡嫻這丫頭,我認識她也有好幾年了,怎麼說呢,她有點複雜。」

  看著默默抽煙的尤勝,景豪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鬱悶低沉,一口氣喝掉了面前的酒,然後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聽了景豪的話,尤勝苦笑著回了一句:

  「這話對,女人真的是一種比男人複雜得多的生物。」

  「不,你沒明白,她的複雜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更厲害,她就是那種什麼都不說卻悶在心裡瞎琢磨,你問她她還死鴨子嘴硬的人,有時候你看她自己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就會覺得真是搞不懂,幹嗎不想開點兒,人生嘛,簡簡單單,快快樂樂就好!」

  話聽起來很有點尖酸刻薄的味道,不過說話的語氣裡卻滿是疼惜和關愛,尤勝不禁笑了笑。以前只知道景豪和怡嫻是研究生院的同屆同學,因為都是電影專業出身,所以兩個人之間有著做同行才特有的默契,沒想到兩個人之間有這麼深厚的友情,現在看來,如果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他們兩個一定是那種愈老友情愈彌篤的好友,一輩子的好友。

  「真羡慕你,她跟你說話的時候一定隨心所欲,無所顧忌吧!」

  「那有什麼好羡慕的?」

  「可這說明她不把你當外人,才什麼話都敢說。說真的,我很羡慕你,她把你當那種一輩子的好朋友,也就是說你是她一輩子都願意看到的人啊,這還不夠讓人羡慕嗎?」

  景豪聽完尤勝這番話,不知是被他話裡顯露出的深刻情感震到,還是不知應該如何回應,所以只是愣愣地看著尤勝。尤勝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努力把自己剛才那番話回想了一遍,重新咀嚼了一下,覺得好像沒有說錯過什麼。

  「啊,你現在也算出名了,應該也見過很多大明星了吧,採訪一下,你覺得演藝圈裡女明星們哪個最漂亮啊?」

  景豪可能是不想再和尤勝討論他和怡嫻的事,所以他生硬地換了個話題,尤勝也沒介意他也覺得沒必要一定要談和怡嫻有關的話題,讓氣氛變得那麼沉重,所以對於景豪用來轉移話題的那個問題,尤勝用一種不必要的熱情做了詳細的回答,之後兩人就明星八卦交流了很久,不知不覺喝了一地的酒瓶。

  頭疼欲裂的尤勝抓著自己的腦袋,費力地睜開眼睛,隱約發現有人躺在自己身邊,嚇了一跳,不禁擔心自己昨晚喝醉後是不是犯了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他用手摸了摸身上,還好,衣服穿得好好的,放下一半心來,偷偷地回過頭看了看躺在身邊的人,立刻放下心來,一陣哭笑不得,旁邊的景豪睡得天昏地暗,大張著嘴打著呼嚕,本來就很圓的臉,在喝了太多酒以後腫得更圓了。

  「昨晚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啊?」

  尤勝剛一起來,助手就開始嘮叨起來,其實只不過是在埋怨他為什麼喝酒的時候都不叫上他。

  「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半了。」

  「我昨天晚上幾點回來的?」

  「總有三點多了吧,我還在擔心你是不是在釜山那兒上演了出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的戲碼,回來讓我給你騰個房間什麼的呢。」

  「你這傢伙又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和女人發生過這種事啊?」

  尤勝起床後一邊和助手鬥著嘴,一邊伸出一隻手晃了晃兀自睡得人事不省的景豪,兩個身材都不矮的大男人在一張小床上擠了一夜,怪不得渾身酸痛。

  「喂,景豪,洪景豪!起床了。」

  景豪雖說算不上虎背熊腰,但也牛高馬大,有些塊頭,否則怡嫻不會總笑他是熊,哪是那麼容易被晃醒的,尤勝雙手齊上,很費了一番力氣才好不容易把他弄醒了,但他卻半點兒沒有想起床的意思。昨天喝酒的時候倒還聽他說起,只有普通的觀眾才會那麼積極地去看電影節裡的那些作品,電影工作者們一般都只會三三兩兩的借著這個機會一起去喝喝酒聊聊天,看來他是這句話的忠實執行者。人雖然醒了,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用半死不活的聲音嘟囔著種種理由,什麼低血壓、低血糖,剛起來頭暈之類的,窩在床上賴了十幾分鐘,一副「我就是不起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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