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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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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聽後點了點頭,沒說話,而怡嫻生怕多說多錯,於是也沒有再補充說什麼,一時兩人都沉默了,這時李導演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看說了聲對不起就扭頭接起電話來。怡嫻則抓住這個機會,把剛才記住的那些鏡頭中的尤勝拿出來回憶了一下,以前看尤勝的廣告時就發現了,雖然他真人長得也很帥,但鏡頭裡的他更迷人,很多人都認為一般演員的真人都比鏡頭裡拍出來的好看,但不可否認,也有不少演員是像尤勝這樣天生上鏡。 看著導演還在接電話,怡嫻就又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最近開始,怡嫻的煙癮一下子大了不少,有時候一天不止一盒煙,只要是不說話或者空閒下來的時候,怡嫻就會習慣性地掏出煙叼在嘴上,自己也知道這不是個好習慣,儘管也想少抽一些,但每一次都是點上煙之後才恍然發覺自己又抽了一支。 「導演,一會兒您和我一起過去喝一杯吧!」 「算了,我就不去了。謝謝你的邀請,也幫我謝謝那位景豪導演,我今天還有點兒其他事情要辦,實在去不了了。」 「那您忙您的,至於劇本大綱,我回去後就立刻著手按照您的意思修改,三天后再給您打電話,這樣行嗎?」 「好的,辛苦你了!」 目送載著李導演的計程車遠遠消失了,怡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朝著和景豪約定好的餐廳走去。突然,怡嫻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後改變了主意,拿出手機給景豪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和導演的談話還沒有結束,而且看起來似乎需要很長時間的樣子,讓他別等自己了。 「是嗎?那下次吧?等你有空兒的時候再一起喝酒好好聊聊。」 怡嫻聽著景豪似乎有一點點失望的聲音和溫情的話語,似乎感覺到了一絲良心的譴責,但見面的話,肯定會談到尤勝,怡嫻沒有勇氣也沒有信心去面對景豪和上次一樣的問題:「和尤勝怎麼樣了?」聽到這句話時自己還能保持平靜嗎?只是想像一下就已經快要忍不住哭出來,怎麼可能面無表情地像談論別人事情一樣,和景豪談起尤勝。 於是,怡嫻決定在街上走走逛逛,看能不能轉換一下自己的心情,雖然已經天黑了,但時近夏日,積攢了一天的地面仍不停散發熱量,一路感受著迎面而來的熱浪,怡嫻晃晃悠悠毫無目的地溜達著走到了光華門附近。 怡嫻把劇本文檔通過電子郵件發給了導演,看到郵件已經發送到導演郵箱的確認資訊後,怡嫻發出了一聲解脫的大叫,正在床上睡覺的黑人和雄仔被怡嫻的叫聲驚醒,抬頭看著怡嫻。 整個夏天都窩在家裡寫劇本,根本沒怎麼出過門,怡嫻的身體和臉蛋都和原來一樣白皙,所以根本沒有過了一個炎熱的夏天的感覺,但不知何時季節就已經轉變,開始步入秋天,早晚的天氣都有些涼意瘮人。 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有睡覺的怡嫻,眼睛酸澀得像塔克拉瑪幹沙漠,給導演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自己已經把劇本的初稿發過去了,請他確認一下,之後,就直接爬上了床,把貓咪搬到了床邊,大字形躺下。被怡嫻奪取了領地的貓咪,寬宏大量地沒跟她計較,只是輕輕踩過她的身體,以示懲罰,然後就跳下了床,走回洗手間前自己的窩裡。 睡眠不足的怡嫻覺得天花板似乎在慢慢地旋轉著,頭暈得厲害,於是她趕緊閉上了眼睛,但不知是因為太長時間沒睡覺,還是因為完成了劇本初稿太過興奮,雖然精神倦怠身體疲憊,可就是無法入睡。 怡嫻想起不知是昨天還是前天,接到了景豪的電話。景豪在電話中告訴怡嫻,《減肥套餐》將作為中短篇作品在釜山國際電影節上放映,問怡嫻到時有沒有空兒一起去釜山參加電影節,怡嫻告訴景豪這必須視劇本的寫作情況而定,就算自己想去,導演不通過的話也不能去,對能夠參展這件事,她向景豪表示了衷心的祝賀。 怡嫻突然想起《減肥套餐》首映後的幾天,自己把景豪約出來一起喝了次酒,那時景豪送給自己一盒《減肥套餐》的錄影帶,可任憑她怎麼努力回憶,一點兒也想不起那天醉醺醺地回家後隨手把錄影帶放在什麼地方了。 只記得那天喝完酒回到家中,從包中拿出了景豪送的錄影帶,好像是順手就把錄影帶放到了書架上,但自己找了書架,沒找到,而之後的事則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其實找到錄影帶又能怎樣呢?反正這部讓自己痛苦不堪的片子只看那麼一次就足夠了,她再也不想看到這部片子了。和尤勝在一起才兩個多月,而現在分手也已經將近兩個月了,為什麼幾乎同樣長短的時間,卻在自己心裡留下如此深淺不同的痕跡呢?還要有多少個這樣的兩個月,才能把和尤勝在一起的那兩個月從心底磨去呢?到現在對他的迷戀非但沒有減退反而有愈沉積愈醇濃的傾向,這樣的自己讓怡嫻為「時間是治癒一切傷口的萬能良藥」這個真理所暗含的長久意味感到一陣心寒,曾經輕易就可以做到「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自己為什麼這次卻再也瀟灑不起來? 怡嫻在床上輾轉反復,就是睡不著,再過幾天這房子合同就到期了,是不是該重新再找個地方住呢?這個小小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對尤勝的回憶,像無處不在的幽靈時時折磨著怡嫻,就像現在,躺在床上的怡嫻,總是覺得耳邊似乎傳來浴室裡尤勝說話的聲音。 寫劇本的時候雖然總是累得像死狗一樣,卻更適合現在自己的精神狀態,因為那時不由得她不集中精神全力以赴,所以根本沒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但只要稍微空下來,哪怕只是喝杯咖啡這樣一點點的閑餘時間,怡嫻就會出現幻聽的典型症狀:覺得門外的門鈴響了,跑到玄關開門一看,空無一人;覺得手機鈴聲響了,拿起手機一看,卻連一點動靜都沒有,螢幕暗沉得像自己的臉色。 不只是幻聽,還有幻想。有的時候,無論正在做著什麼,哪怕是在寫劇本,怡嫻也會突然若有所覺,好像尤勝正躺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床上盯著自己看,回過頭去卻只有空氣。手機已經成為她大部分生活的中心,她會不斷地拿起手機確認是否有電話打入,是否有收到短信,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電話和短信,甚至睡覺的時候,也把手機放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若不是怕自己睡姿太差不小心把它摔到地上,她肯定會毫不猶豫抱著手機睡覺。怡嫻的自我厭惡日漸高漲,每天發作的時候就搜腸刮肚地尋找甚至創造著自己能想到的最惡毒的咒駡,然後狠狠地甩到自己臉上,悔恨就像黑幫電影裡的員警,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一些事員警會來,但員警卻總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才拉著警笛,大搖大擺地昭示著自己的到來。 你沒聽懂我的解釋嗎?我拒絕你的求婚,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婚姻本身,我不是不想和你結婚,而是不想結婚,無論跟誰。是,沒錯,我是說了我們結束吧這樣的話,但你至少應該表明一下態度吧,同意也好,反對也好,電話就擺在面前,為什麼就不能打個電話給我一句話呢?你的決定就是讓一切就這樣不明不白結束了,是嗎?我的決定和你的默認,誰更殘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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