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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小勝哥哥,你臉色真差,看來病得不輕哦!」

  「沒有,只是沒休息好,小感冒而已,今天好好睡一天就沒事兒了。」

  「你沒照鏡子吧,看了就知道了,慘白的一張臉!」

  惠京不知是早有預謀還是真的擔心,好像把自己剛才在電話裡的保證忘得一乾二淨,什麼把粥和藥給你送過去就走。門一打開,就推門沖了進來,熟稔得好像來過多少次似的。

  「你把粥和藥放下就回去吧,我要再去睡一覺,不能招呼你,藥和粥我起來會吃的,麻煩你了。」

  「不用招呼我,你是病人就應該好好休息,再說我都到這兒了,怎麼能讓你餓著肚子,一路走過來,粥都有些涼了,我去給你熱熱,等一下啊!」

  惠京根本自說自話,不理會尤勝話裡透出的淡淡厭煩,看她脫了鞋拎著東西,熟不拘禮似的就這麼走了進來,想過去一把拉住她,卻沒來得及,沒力氣再跟她糾纏,尤勝只好深深歎了口氣,也跟著走進屋裡。這種單身公寓構造很簡單,不用說明,惠京毫不費力就找到廚房,尤勝只好又跟著她走進廚房,卻被惠京趕了出來,讓他回床上好好躺著。

  這好像是我家吧,你又是我什麼人啊?不想再上床躺著,尤勝一肚子悶氣,只好打開電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只不過是熱個粥,怎麼那麼長時間還沒好?尤勝在客廳裡左等右等,覺得花兒都要謝了,就是不見惠京出來,難道她是找米現熬粥?那還說什麼「我給你把粥送來就走」,早就打好主意趁這次機會登堂入室了吧?很有些陰險地猜測著,尤勝不知不覺又開始打起盹來。

  不知過了多久,尤勝被一陣談話聲給吵醒了,熟悉的高嗓門讓他有很不好的預感,循著聲音望去,果然媽媽正和惠京坐在餐桌邊相談甚歡。他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禁不住大吃一驚,趕緊一骨碌爬起來朝那邊走去。

  「哎,小勝哥哥,你醒了?感覺好點兒了嗎?」

  聽到惠京關切的問話,尤勝的母親也轉過身來。

  「你這小子,睡得像豬似的,我來了你都不知道,要是惠京不在,我把門鈴摁破你也不會醒,不是讓我白跑一趟!」

  「……啊,是嗎?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看你睡得稀裡糊塗的樣子,我來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了吧。」

  看看表,自己差不多睡了有一個小時,覺得有點兒渴,轉身向冰箱走去,想去倒杯水喝,惠京看到忙站起身來問:

  「小勝哥哥,你要拿什麼東西嗎?」

  「啊,不是,有點兒渴了,倒杯水喝。」

  「你坐著吧,剛好一點別亂動,我去給你倒水。」

  事情又通通攪在了一起,尤勝拉過一把椅子在母親身邊坐下,頭又開始痛了,自己還是太不乾脆了,剛才不管怎麼煩,都不該把家裡地址告訴惠京的,這個女人現在不知有多得意自己的小把戲得逞,現在可好,最不該碰面的兩個女人碰在了一起。怎麼辦?老媽知道自己是一個人住的,結果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女人,最要命的是居然還是在自己生病的時候,惠京又是那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德性,啊,媽她肯定不知誤會成什麼樣子了,怎麼會這樣?尤勝無聲地在心裡哀叫著,頭痛欲裂。

  估計是因為尤勝母親在這裡,惠京表演欲望高漲,表現得越發乖巧賢慧,善解人意到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地步,一會兒給尤勝倒水,一會兒又給他熱粥,一個人在洗碗台那裡忙得不亦樂乎,然後又翻了翻冰箱,找出泡菜盛了一小碟,擺得整整齊齊,放在尤勝面前。

  坐在一旁看著尤勝就著泡菜把一碗粥喝下去,又督促他把藥吃了,最後還把桌子收拾好碗筷洗乾淨,惠京婉拒了尤勝母親讓她再留一會兒的邀請,禮貌地道別後走了出去。

  「聽她說是和你一起拍電影認識的?」

  「是……」

  「這麼說,那個女孩也是個演員?」

  「嗯。」

  尤勝只是敷衍地做個簡短的回答,不說明也不辯解,只是沉默,這種態度讓他母親很不滿意。

  「早就跟你說過,跟誰交往都要帶回家裡讓我們看看行不行,你居然偷偷交了女朋友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我們沒在交往,不是男女朋友。」

  「沒交往你把人家帶回家裡來幹嗎?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啊?」

  真想跟母親說清楚,明白告訴她這個女孩不是自己要帶回來的,而是主動找上門來的,自己是有喜歡的女孩,但絕不是這個人,她只不過是個一直在自己屁股後面追著不放,擺脫不掉的黏人精罷了,今天這種狀況實在是因為被她纏得煩不過才允許她過來的,自己也後悔得不得了。但尤勝實在沒有心力去跟母親解釋,這樣複雜的關係不知要講到哪年哪月。於是他選擇了緘默。

  「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在外面交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跟她們混在一起,胡天黑地,不乾不淨,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媽,我沒有。」

  「沒有的話這個女孩哪兒來的?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她死纏著你吧?!你得為咱們家想想,咱們家是什麼人啊?你要真跟她這樣的女人糾纏不清,傳揚出去,咱家的臉往哪兒放?你得自己長點兒出息,別讓那些亂七八糟居心不良的女人迷了心魂。你爸爸本來就覺得你現在這個工作上不得檯面太不正經,你要再跟那種女人鬧出點兒什麼來,就等著被你爸掃地出門吧!我可告訴你,真到那時候,我也幫不了你了。」

  那種女人?那種女人是什麼女人?鬧出點兒什麼,我能鬧出什麼來啊?開口閉口咱們家怎樣怎樣,咱們家有什麼啊?尤勝只在心裡念叨了念叨,沒開口反駁,只是歎了口氣。

  尤勝之所以從家裡搬出來一個人住就是因為家裡人反對他做現在的工作。大學時候的小打小鬧,打工拍個廣告什麼的就已經讓家裡人嘮叨個不停,但總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等他大學畢業決定把這個工作當作自己的職業時,父親終於勃然大怒,差點兒就把他趕出家門。直到今天,他們也始終覺得尤勝在那個圈子混不出什麼名堂,等他入不敷出,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自己放棄,回到家裡來的。

  周圍的人並不知道,其實尤勝出身於一個聲名顯赫的家族,那是個只要說出名字,整個大韓民國沒有人不知道的財團世家。尤勝的父親是這個龐大集團的某個分支機搆的總經理,他和尤勝母親的結合就是那種典型的富家小姐看上窮小子的故事,父親也同故事裡一樣,只要給他機會就一定能飛黃騰達,雖說父母是自由戀愛,現在的關係也不錯,然而不知是不是由於成長環境的差異,對於前途、戀愛、婚姻,自己有太多的觀念是他們無法理解的。尤勝的堂表兄弟幾乎沒一個是通過自由戀愛結婚的,連成長軌跡基本都是固定的,出國念書,至少拿個碩士、博士什麼的回來,就連尤勝自己的親弟弟都被送到國外哪個著名學府去攻讀什麼金融經濟了,整個家族只有尤勝特立獨行,選擇了與眾不同的道路,絕對是家族中的異類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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