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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到今天這一步的?如果他早知道會遇見怡嫻,那當初他就不會那麼輕率地行動了。為什麼不早點見到怡嫻呢?想到這裡他不由開始抱怨起直到現在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怡嫻來。

  輾轉了兩三重的介紹,他從景豪那裡拿到了劇本。等他同意接下這個工作以後,景豪說要給他介紹一下這部電影的女主角,這是他和惠京的第一次見面。初次見面時,對她印象不錯,雖說看起來比劇本中女主人公要求的年齡要小,但是女人通過化妝或者穿衣總會看起來小或大個幾歲的,所以他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除此之外,她那稍稍上挑的眼睛、與小巧的臉型相比頗有些超出比例的五官、嬌小的身材等等,都和劇本中描寫的女主人公形象相似,但也僅此而已。

  惠京給他打電話是在初次見面後的第二天,她說要和他討論一下電影中的問題。尤勝以為是和導演、工作人員一起的聚會,沒有多想便欣然赴約了。這就是錯誤的起點,事情過後他才明白過來,如果是電影上的問題,自然應該是導演景豪或者副導演英嵐給自己打電話才對。

  第二個錯誤就是在他看出討論電影只是個藉口,其實是對他有興趣才約他見面的時候,就應該適時地與她劃清界限,但是他卻並沒有那麼做。

  而最大的錯誤就在於借著酒意,受好奇心的驅使,更有著自己沒有愛人,碰巧有人送上門來的輕浮念頭,所有這些最終使得自己和她發生了一夜情。

  雖然在此以後,他又和惠京見過幾次面,也一直和她保持著性關係,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件當時毫不在意的小事現在會把自己搞得如此焦頭爛額,這才是更大的錯誤。

  按滅香煙,他打開通風器,從浴室裡走出去。怡嫻躺在昏暗的小旅館的床上,安靜地睡著。

  幸虧她好像又重新睡著了。他還在擔心,如果怡嫻問自己是誰的話,要如何回答。他立刻就松了口氣。

  他把胳膊伸到怡嫻的脖子下,讓她枕在上面。怡嫻先是翻來覆去的,後來她停了下來,任由他摟著自己,他輕輕地吻著怡嫻的背和脖頸,慢慢地用手撫摸著她。或許是怡嫻覺得癢了,肩膀蜷縮起來,尤勝緊緊地抱住她,把臉埋在她的秀髮裡,嗅著她的發香。

  怡嫻輕輕地歎了口氣,不想讓他察覺自己醒著。

  尤勝頭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個念頭。

  是如實告訴怡嫻好呢,還是這樣裝不知道好呢?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突然心煩意亂起來,連怡嫻溫暖的身體也無法讓他入眠。身體很疲憊,頭腦卻漸漸清醒,思緒變得越來越清晰。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想再次入睡,卻沒什麼效果。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不過見過她兩次而已,卻已經變成他不想錯過的女人。想到這裡,環抱著怡嫻的胳膊越來越用力。

  天亮時分,下定決心要從他的懷中抽身離開的怡嫻依然默默地躺在尤勝的懷裡。

  三

  編輯電子文檔的怡嫻在桌子上找著煙,突然間想起家裡全部的煙具都被扔了。在事情無法解決,難以抉擇的時候,她總是習慣性點上一支煙來整理思緒,而現在卻沒有,這讓她很是煩亂。

  端起放在螢幕前的杯子,想喝口咖啡,才發現杯子也已經空了,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到放在微波爐旁邊的咖啡壺前,看了一下她就不由得又歎了口氣。

  自從決定開始戒煙以後,就迷戀上了喝咖啡,明明是不久前剛剛煮了一壺咖啡,不知不覺地就都被她喝光了。

  猶豫著是不是要再煮一壺咖啡,最後還是決定作罷。轉身從冰箱裡拿出冰水滿滿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煩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煩,什麼事情都不上手。典型的抑鬱症。

  不,事實上,這不是什麼抑鬱症,她只是不想承認,這麼煩亂的自己只是在找一個可以解釋自己不快樂的藉口,真正的原因她很清楚。

  很受傷,心情糟透了,自尊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真後悔,為什麼那天晚上像是在等待召喚的寵物似的,想也不想就答應跟他出去。

  仔細想想,以他的相貌、談吐,又那麼知情識趣,有情調有品位,身邊怎麼會沒有女人呢?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尤勝不是那種已經固定的情人關係,也沒有說過一定要在一起,他們所有的交往只不過是見過兩次面,喝了兩次酒,有過兩次親密接觸而已,她也知道攪得她心煩意亂的佔有欲其實是沒有什麼資格的。

  幾年前,怡嫻從一個想要完全擁有自己的男人身邊逃走了,她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酷」,她輕浮地對男人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一直以來,她一直回避著跟任何人發生這種深層次的關係。

  那個一大早打來的電話,透過手機傳來的女人嗲嗲的聲音,還有尤勝跳下床走到浴室去講電話的態度,這一切都讓怡嫻很不滿,她很想就在那個時候大發脾氣,她是可以在那裡大吵大鬧的,但那無疑就是向對方交白旗投降了,所以她強忍著假裝不理會。

  如果換作其他的男人,怡嫻或許會輕輕地問上一句「她是誰啊」,如果是發生在以前,她更是肯定會毫無顧忌地問出來,因為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身邊的那個男人,同自己親熱的男人在和哪個女人講電話,對她來說這無所謂,所以她可以很輕易地就問出來。

  但是當那個男人是尤勝時,她卻很怕聽到他的回答或看到他的態度。看透自己的恐懼其實是件恐怖的事情,所以她當時明明還醒著,卻在那裡裝睡,男人講完電話回來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似的攬著自己,她心中厭煩到了極點,但因為在裝睡,又不能把他推開,只好靜靜地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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