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年華是無效信 | 上頁 下頁 |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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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寧遙看了一眼王子楊,「什麼怎麼了?」 「臉色不太好。」 「是麼?」 「對了,政治作業你填完了吧?」 「嗯……」 「等會兒老師要是抽問到我的時候,傳給我呀。」 「嗯……你怎麼沒做?難得。」 「昨天和陳謐在他的學校裡看演出。沒空啊。」 「……這樣……我知道了。」 寧遙托著下巴看向樓下,在搞出的關係,已經看不清一樓的人他們具體的樣子。等到政治老師踏進教室開始上課,寧遙便伸個懶腰,趴倒在桌子上,一臉昏昏欲睡的樣子。 很快的,聽見老師說「對昨天的作業進行抽問」,兩個人過去後,響起了「王子楊」的名字。 寧遙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只有耳朵醒著。 她知道這時的王子洋一定在前面頻繁的回頭向自己使眼色,可自己裝睡。 在心裡的那些怨毒的念頭,一定要一個出口。不然的話,那樣手足無措的感覺,比怨毒更讓人難受。 於是接下來的幾分鐘裡,很自然的聽到了老師不滿的批評「王子楊,你沒做作業?」「你在想什麼?」「把作業補回來!下課後到我這裡來一次。」 從周圍安靜的空氣裡,幾乎可以想像得出王子楊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身為優等生的驕傲受到挫折,對她來說也是頗少見的事了。 寧遙感到一陣沒有依託的快感。 像個卑劣的小人完成了他的陰謀。在侵吞了部分善良的本意時,自惡毒中萌發的快樂。 課後王子楊果然怒不可遏,直問寧遙當時在做什麼。 「……我睡著了啊!」無比愧疚又自責的神色。 「……你有沒有搞錯啊,我不都說了老師會抽問嗎?你還睡?」 「我沒有想到老師會抽問到你啊。」 「可她問到了啊!」 「所以對不起嘛……」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真搞不懂……你之前還挺精神的嘛!」 「之前是下課當然精神啦。我昨天看電視到很晚……」 「算了算了,煩死了……還要去認錯。」 「反正只是小抽問,沒什麼關係啊。」 「又不是問你,你當然這麼說!」 王子楊氣憤的甩開手,寧遙在她身後接過去一句「不要生氣了啊」,她也不理,就朝外走去。寧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長長的舒口氣後坐下。 這麼小的把戲,將來回想起來,一定是幼稚愚蠢到極點的東西。可在這時,對於這樣的自己來說,她那幼稚而愚蠢的抽了的心緒,同樣需要幼稚而愚蠢的方式去充實。 雖然不知會朝那個方向扭曲而去。可就是需要些什麼支撐,能夠讓自己說話,能夠讓自己走路,能夠讓自己以一臉平淡無辜的神情撒謊。 每個你啊你去哪個裡都會出現不盡如人意的枝節,貫穿了整個年華的通道。 3 以現在的立場來會議那些過去的話,只是連個小丫頭盲目而天真的初中。當時她們顯然還沒有太多豐富的內心,遂於許多事物也都一知半解。 如果問起對於我那個字樣的評價,也許有許多不同的說法。 老師說她乖巧。父母說她太嬌氣。 同學裡,男生不太樂意說她,他們往往只是以不可及的心理,抗拒著提到她。似乎當著別人面評價一個漂亮女生總是很艱難的。 女同學裡,會有人說她氣質很好,會有人說不太清楚,天知道她們是不是真的不太清楚,也會有人用很崇拜的口吻說「王子楊靈的靈的」,而在她們的句子後面,應該多半都帶上一句:「你想知道王子楊?去問寧遙好了,她們兩個是好朋友。」 事實多麼簡單。 如果問起對於寧遙的評價,幾乎有著驚人的一致,男同學也不會避諱提到她,女同學裡也不會有人裝著不太清楚的什麼也不說。 「很文靜,有點沉默,怎麼說?叫樸實嗎?」 「嗯,反正一點不張揚。」 一點不張揚。 是因為張揚不起來吧。 寧遙小時候也是希望能成為光華四射的人,而現在的情況是,她成了光華四射的人的朋友。給人的感覺是樸實。 她們以兩人互補的類型成為了別人眼裡一直的好朋友。有人開玩笑說「原子彈炸都炸不開哦」,寧遙就在一邊笑,看王子楊擺出驕傲的樣子說:「怎麼樣怎麼樣?」 寧遙總是在一邊看。 看王子楊的父母開車來借她回家。看王子楊在無效的舞臺上表演舞蹈。看王子楊的新皮鞋。看她在課間拖下校服外套系在腰間顯出少女美好的身體,寧遙無法做出同樣的動作,只能忍著體育課後的渾身灼熱。 自己看了她那麼多。看她坐在男生的自行車後座上,看她故意吹牛讓人去注意她,看她輕易的擺脫一個個問題,變成越來越不可及的女生。 在自卑順理成章的滋長時,抵觸的情緒幾乎以同樣的速度更改了整個色彩,寧遙便是採擷了那些全部顏色的棉線,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最後究竟會織出怎樣的不了。 從她們認識,她們熟悉,她們變成疙疙瘩瘩的朋友,她們從一塊如同棉毯中的無聊歲月突然進入高中後。 而眼下,不可否認的是,那些色彩裡,有一塊黑色而厚重的,已經順著纖維蔓延開了。 放學後甯遙和王子楊騎車出校門不久,便感覺有個人影一直在餘光裡進進出出,起初甯遙沒有在意,過一會兒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側過頭去,看見蕭逸祺一臉「你終於發現我啦」的笑容沖著自己。 寧遙默默點點頭。 王子楊把腦袋往後倒一點,看見男生,臉色一硬,沖他說了句:「你好。」 「哦。你好。」 「平時不太見你在這裡騎。」王子楊問。 「啊?哈。不是,我有時候去家裡吃飯,有時候去奶奶家吃飯。」 「這樣嗎?」 卡在兩個對話者中間的不合適,讓寧遙緩慢的推出半個車身。 蕭逸祺朝她看一眼,剛要開口,又聽見王子楊說:「我們的車是一個牌子啊」,邊低頭看了兩眼: 「啊,真的。不過是紅男綠女啊。」蕭逸祺嬉笑著。 「我之前也被偷過一輛,這兩也才換了三個月不到。」 「是嗎?我也被偷過一輛咧,不過是四個月錢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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