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年華是無效信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十名變得異常陰冷的臉,心裡默默的喊了一聲「見鬼」。

  不過全校二十五個班級,除了金前十名以外的,畢竟還有十五個班主任會因此臉色難看。於是當甯遙去化學老師辦公室交作業時,很自然的聽

  見了以下的句子:

  「你還有沒有一點集體榮譽感?」

  「你把比賽當成什麼?玩啊?遊戲啊?」

  從背後幾米外傳來源源不斷的斥責,讓寧遙感覺這裡的氣氛壓抑,有些微的尷尬。

  「連運動鞋也不穿?你還有沒有想過自己要比賽啊?」

  「蕭逸祺,你平時不好好上課,一天到晚跟女同學玩來玩去,現在是比賽,居然連運動鞋也不穿了,你行的啊,你越來越自說自話了啊,可以

  啊,回去後,你叫你家長寫封信來,就說他兒子以後怎麼樣都與學校沒有關係,以後你想怎麼做,我都不回來管你。」

  甯遙抬眼掃向站在幾個隔間外的男生,因為是背對自己,只有那欣長的身影,在整個空間裡略顯突兀。和他面前矮出兩個頭的小個子老師站在

  一起,看起來很明顯的強弱關係。事實卻正好顛倒。寧遙回憶著,他們三班似乎差幾分就能進前十。也就是說如果蕭逸祺得了第一的話……

  可,不是這麼簡單計算的。

  但老師在氣頭上,就當你自己倒楣吧。

  甯遙沖化學老師道別,正要推門出去的時候,外頭有人進來,撞在一起,她不由得「啊」了一聲。

  聽見騷動。男生回頭望了過來。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寧遙便走了出去。

  在課堂上,想起王子楊曾經問自己和蕭逸祺究竟是什麼關係。

  怎麼回答的來這。

  好像每次都說,沒什麼關係啊。

  然後王子楊就跳過眉毛,反復著「沒什麼關係?哦——」將話題重新改變。

  其實寧遙知道她想說什麼。在她的心裡,同樣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只是,它們都是可能性,很遠的地方乍看之下是鏡面,光亮刺眼,走

  近後,卻只是水面的反光。很容易就在考察後,被完全否定了。

  不是鏡子。

  是水面。

  雖然他替自己瞞過王子楊,不惜頂下「罵女生的下流胚」的罪名。雖然他抵來涼湯,想看一個小鬧劇那樣饒有興趣的為自己解辣。雖然他蠻不

  講理的逼著自己請了炒麵,同樣的硬拽著自己去喝冰品。雖然每一樁舉動,都足以說明它的吸引力幾乎隨處可見。連應當視蕭逸祺為大敵的王

  子楊也沒有在隨後的對他流露出過多的厭惡感。

  曾經甯遙非常惶恐王子楊和蕭逸祺出現在同一場合是會不會爆發出什麼尷尬的爭執。可大大出乎她意料的確是王子楊採取了十分平靜的態度。

  好像毫不放在心上。

  究其原因,是因為這樣的男生。誰想要去正正式式討厭他,也會自己對自己笑笑說,算了吧。

  所以,他對人產生吸引力,吸引著光線紛紛靠近,而那些讓你以為是鏡面的部分,卻只是動盪不定的湖水。往上浮一隻紙船。也會很快被打翻。他待人好,不是因為他喜歡你,只是他享受著自己的瀟灑和體貼,只是本性使然。就像一首歡樂的樂曲,無論往裡面填什麼悲傷的詞,也不

  會改變它輕盈的本質。

  歌詞左右不了的音樂。

  女生左右不了的男生。

  在寧遙和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已經很清楚的摸到了這樣的真相。

  那是的蕭逸祺沒有絲毫的難堪,而是習慣性的偉笑了起來。

  如果自己在她心裡占哪怕稍微重要一點的地方,都不會是這種表情。如果自己對他而言有哪怕一點點特殊的意義,他也應該新的尷尬。

  但他特別簡單的微笑了。

  一陣風過去,銀杏樹葉子又掉了一片。秋正在不斷的帶走它們。甯遙把頭在外的視線收回來,發現老師的板書已經走到了黑板的低端,趕緊補

  回來。

  象有些葉子的離開對樹而言沒什麼意義那樣。在男生不願被別人看見的那些「別人」裡,顯然沒有自己的名字。

  寧遙不知道該怎麼去定義自己在這個發現後,止不住的壓抑。

  下課鈴響起來以後,寧遙習慣性的往手錶上瞄著時間。三點十五分,10月20日。

  10月20日。

  不知怎麼這個數字就讓她感覺很怪異。

  隨後寧遙才突然「要死」的喊了一聲,在王子楊從前排有些莫名的看向她時,寧遙覺得自己手心都快要出汗了:

  10月21日。明天。就是王子楊的生日吧?!

  4

  其實每年,10月21日,王子楊的生日都會讓寧遙十分疲倦。不知怎地,她的出生好像比自己的要貴重不少。但從各個地方收到的禮物上看也能

  略知一二。有時候甚至有從美國來的禮物。在當時,是完全和她們幼稚的世界向左的盛大排場。

  因而寧遙不得不在其中殺出一條血路,用來向人們證明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

  多麼滑稽而現實。

  怪不得王子楊最近總是笑嘻嘻的纏在自己身邊,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寧遙還疑惑了好久,現在才明白過來。

  往去年想,似乎是管媽媽借了兩百塊錢替她買了只銀質的手鐲。隨後在家裡掃了三個月的地用來還債。

  前年呢,好像更離譜,去元祖定了水果蛋糕,結果讓一群人在嬉鬧中砸光了一半。甯遙即心痛又開心的站在奶油紛飛的屋子裡。

  每次都是血本無歸。

  她和王子楊不同,送出與自己能力不符的重禮不是為了向別人展示豪華的作風,而是為了向好友證明,你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

  一陣子這麼近乎膚淺的堅信這,送出越重的禮,越能證明兩人的關係,不過王子楊每回的感動都沒有讓寧遙失望過。有一年她甚至還紅了眼圈

  ,寧遙趕緊笑著安慰她,可還是點點滴滴的震動了。原來讓別人開心,真的是能讓自己開心的事。

  甯遙希望在王子楊的生日中,自己永遠是唯一能夠讓她眼圈發紅的人。

  但在僅剩一天的時間裡要搞定禮物,實在是件無比困難的事情。翻開錢包,42塊7角,按捺不住的嚎叫起來:夠屁用啊。

  還是得向父母伸手。

  為了這樣一個朋友掃三個月地。

  神經病。

  神經病就神經病吧。有些反常對立的情緒根本不需要用常理來說明。

  錢還是小問題,更關鍵的是,王子楊喜歡什麼?自己該送什麼?什麼東西最能讓她開心?

  這才是最要命的吧。

  「甯遙,明天晚上有空嗎?」

  「啊?什麼?」裝傻。

  「明天晚上要去吃燒烤嗎?」

  「幹嘛呀。明天有什麼事?」

  王子楊嘻嘻的笑「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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