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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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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想哭,也真就哭了,靠著卓凱哇哇的哭。展翔是真嚇著了,剛才還臉紅脖子粗,立馬連個屁都不敢放。直到我嚎乾淨了,把他轟回去才解氣。 天黑的很快,我環顧一下四周,薛瞳說,耗子守了你一天剛回去。我笑的挺無所謂地說,我不吃這套。然後用沒腫起來的手握著卓凱,又暈忽忽的繼續睡。 第二天展翔帶著段雪過來,換葉子和薛瞳她們回去歇歇。卓凱熬得眼睛都紅了可還不打算走。我用手磨蹭著他臉上新起的胡茬,威脅他,你要是變成醜八怪我就不要你了!說完好像忽然意識到什麼,尖叫著問葉子,我的臉怎麼樣?會不會有疤?會不會毀容? 薛瞳看我快要蹦起來了,趕緊過來按住。葉子說,還好你皮糙肉厚,除了腦門上的擦傷外沒什麼傷著臉的。說這話的時候,葉子不像平時那麼理直氣壯,我能感受到她深深的不安和愧疚。 我怕葉子尷尬,馬上拉住卓凱說,就算我毀容、變醜八怪你也得養我一輩子!前後兩句的對比把卓凱也給說樂了。臨走前他吻了我一下,在加拿大是很普通的禮儀,可當著展翔和段雪的面我說不出的彆扭。 卓凱走了以後,我就展開"非暴力不合作運動",把展翔當一空氣,假裝看不見他,醒了就跟段雪聊兩句,然後就迷迷糊糊的再睡。寧可跟周公下棋也比對著展翔好。 中午我爸來送吃的,說是我媽還給我煲湯呢,走不開。展翔這時才說了句人話,他說程叔你和程嬸就好好歇歇吧,這兒有我呢,煲好了湯叫我過去拿就行了。我爸拍拍展翔的肩膀,就跟拍兒子似的。 晚上展叔、展嬸全過來了,還帶了一堆補品和展嬸親手調的營養粥。展嬸坐我床邊直掉眼淚,問我可遭罪了吧?長這麼大,父母連手指頭都沒動過!展嬸一定饒不了那酒鬼!送走展叔,我開始罵展翔,我不是說了嗎,這事兒先別告訴你爸媽,看展嬸哭你才舒坦怎麼著? 展翔也不敢回嘴,只好小聲嘟囔,又不是我說的。是我媽約程嬸去做美容,給說漏了。珊珊別生氣了,我不該那麼大聲吼你,還當著卓凱,可我也是一時沖暈了。葉子他們給我打電話,我都不信是真的,直到看見你滿身是血的從裡面推出來才嚇著了。你醒之前我就一直坐牆角胡思亂想,嚇得一身冷汗,程嬸一走實在忍不住了……得……總之是我不對,條件任你開。 其實我這人還是滿大度,雖然愛鬧點小脾氣可好的也利索。一聽展翔又低聲下氣的回歸奴隸身份,也就不生氣了,不過不能這麼簡單饒了這小子,從加拿大回來光受他欺壓,怎麼也得找回來點兒。 我說,那你就給我交代交代怎麼就去相親了?展翔聽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剛想說什麼,段雪推門進來了,買了不少宵夜。展翔說,今天你累了一天了,晚上我盯班,你回去看看謝天博吧。 段雪離開以後,我又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展翔趴在床頭握著我的"好手",我輕微一動他也醒了,問我想要什麼。我那眼神搭了一下茶几上的杯子,不用說話他就能明白。看他端著碗喂我水喝,那叫一個滋潤,最後還挺仔細的幫我擦乾嘴角,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特怪異的想法,順嘴就說你小子以後一定是個稱職的好爸爸。 展翔跟看怪物似的看著我,看得我又開始胡說八道。我說,展翔,你不用對我這麼好。說完自個兒愣了,從小開始,這不都是天經地義的嗎?展翔也愣了,更怪異的看著我。他說,你不是也這麼照顧我嗎?上高中那次和Z中幹架,頭破血流的,你不一直守在我床頭嗎? 經他一提醒我想起來了,那回他手骨骨折,我在醫院裡守了他一個禮拜,原來在這報恩呢!這麼一想我又寬心了,禁不住誇獎他,算你小子有良心!不過高中那回啊,我不是為了逃避校考嗎!說完展翔恨不得掐死我。 東拉西扯的侃了一會兒,展翔說,珊珊,你闖禍了。我說,什麼禍啊?都讓人打成這樣了還能闖什麼禍?展翔說,你知道打你的人是誰嗎? "不就是葉子的男朋友嗎!陳宇!連女人都打的敗類!管他是幹什麼的呢!" "他是陳*的孫子!" 展翔說完我當下就要坐起來,"就是他兒子要頂葉叔缺的那個陳*?不可能,前幾天我剛從老陳頭家回來……我沒……看見他孫子。" 展翔說千真萬確,你出事後,程叔急了,公安局立刻把那小子給扣了。他爸來過一趟,一看是程叔當下就傻了。程叔也沒想到,好像白天倆人還在一個場合吃飯來著。 "我爸怎麼說?" 程叔開始什麼都沒說,讓人先把陳宇放了。陳宇他爸直冒白毛汗,竟說拜年的話。臨走前程叔說,老陳啊,我這廟小,留不住大和尚,幫不了你什麼,那事兒我看就算了。陳老那兒我改天再去吧。說完甩手就把那傻B關門外了,那半大老頭跟火雞似的,臉紅到脖子根。進來後程叔吩咐我們幾個,誰都不許攪和這事兒!要不是這話,姓陳那小子早死好幾回了! 看我正出神,展翔說,從小到大幾乎沒見過程叔真生氣,可那天,別看話還是說的不慍不火,臉都氣青了。陳宇那畜生還敢說,只記得喝高了不小心推了你一把,別的沒怎麼樣。 我打斷展翔的"敘事"說,展翔,你得幫我個忙…… 我讓陳宇打了的消息不脛而走,我爸那些政界的下屬、商界的朋友就跟打狼似的,一波一波往這湧。更讓我窩火的是,居然明目張膽在我腦袋頂上互遞名片,好像小北京的官商全擠這兒辦公來了。葉子爸媽也專程飛過來一趟,嗔怪葉子引起的禍端,我趕緊替葉子解釋,說都是陳宇那畜生!葉子也受了不少委屈。 隨著我一天天的康復,我爸媽的態度明顯轉變,開始秋後算帳。我從手心裡的寶又變成牆頭上的草。葉子、薛瞳、展翔、卓凱他們還是輪班的陪床,羅昊也時常來看我,每次來了什麼也不說,只是坐在角落裡聽著我們貧。他在的時候我特大方,特活潑,淨拿他尋開心,就像真的完全沒什麼。可每次他走後我都做夢,夢裡面他仍是我的男朋友,沒有非典,沒有於倩,沒有加拿大,沒有醫院……我們一直快快樂樂的交往著,醒來後我就罵自個兒做什麼白日夢呢! 展翔坐我旁邊削蘋果,他說,你怎麼這回讓人給打傻了?動不動就出神。我這次可是光榮完成任務,連你們社區門口賣冰棍的老太太都知道你讓陳宇給打了。我說,用的著跟賣冰棍的說嗎?我就是憋的慌,不想這麼委屈著!憑什麼打了我白打?就算員警不抓他,也要讓大眾的輿論淹死他!他不是在**部嗎?那邊的部長劉叔有句至理名言"誰要給**部抹黑,**部就把他抹黑!" 看著我不依不饒的小人嘴臉,展翔一邊遞給我蘋果一邊樂。他說,還白打呢?據說陳宇他爸調級那事兒黃了。我"噌"就坐直了,問他打哪兒得著的信兒?他說葉子說的,這事兒幸虧有程叔,雖然那老傢伙有根有底,不過畢竟人走茶涼了這麼多年,他兒子剛進京還沒站穩,開始幾個幫他的都不願意為這事兒開罪程叔。不過老陳頭真不是省油的燈,以老賣老的差點翻盤,程叔硬是頂住了,葉子爸媽一直沒下去,還在北京活動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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