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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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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昭楠沒出現,葉子跟丟了魂兒似的。三天后,楚昭楠又來了,還跟往常一樣在學校門口等葉子,只不過身邊多了林蔓。他牽著林蔓的手說,週六的比試取消了,我楚昭楠不是獎品!從今以後我沒那麼賤!不會再來找你! 葉子站在原地抿著嘴,直到兩人開車走遠才哭出聲來,她摟著我和薛瞳問,我該怎麼辦?心裡好難受,像很多蟲子在血管裡爬。一向足智多謀的葉子,老拿自個兒跟妖精比的葉子,從來都把"拒絕"當成了習慣,這次她真栽了。 看著葉子一天天憔悴下去,我才深刻體會到感情這條路上除了我這種"虐人"型的還有"自虐"型的。要擱以前,我一直以為葉子就是虐人的祖宗,多少男的在這兒前仆後繼、奮不顧身。葉子別說眼淚了,眼皮都不會眨的。可這次我領教了,一杯白開水都能喝出眼淚來,妖精是動真格的了。 薛瞳去找楚昭楠的時候,讓我瞞住葉子。說是倆人的癥結在葉子這兒,可這姑奶奶的脾氣從小被寵出來了,就算自個兒疼死也不可能低頭,要照這麼下去,非兩敗俱傷不可。 晚上的時候薛瞳約我們去她家外環的宅子,我和葉子坐定了,薛瞳開門見山的說,葉子,今天我看見楚昭楠了。丫跟吸毒過量的,看人眼神都他媽乜。葉子的手捏著裙角直泛白。薛瞳接著說,他說要儘快辦簽,打算"出去",一輩子不回來了。 葉子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到杯子裡,還忍著不哭出聲來。薛瞳看不下去了,她說,你他媽怎麼這麼孬啊?丫是叫葉欣盈嗎?要真喜歡就去跟他說! 葉子說,我都不知道自個兒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一男的嗎?哪找沒有,可一想起那些話來("楚昭楠有什麼大不了的啊,挺普通一男的,你當寶我當草,沒什麼好玩的,就算你輸了白送你都行。""在你心裡我就他媽就是一玩物?連當賭注都不夠資格?"),我就疼,撕心裂肺的。自個兒疼,也替他疼,我都那麼不是人了還有什麼資格去找他?在他心裡我肯定是一特敗類的妖精,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麼想的!只是當時想氣林蔓。葉子抓住薛瞳的手緊張的解釋,就像她跟前站著楚昭楠一樣。 薛瞳舒了口氣,她說,你們一個這樣兩個也是這樣,他就死心眼的認定你根本不喜歡他,把他當消遣。你就認定他看不起你,鄙視你,還真登對。說完突然沖裡屋喊,楚昭楠你出來吧!自個兒聽清楚沒? 我和葉子當時就傻了,楚昭楠從主臥裡蹭出來,有點臉紅的看著葉子。葉子剛想發作,薛瞳一嗓子就給吼住了,她說,主意是我出的,他事前根本不知道。你們倆還真天生絕配,丫也半死不活的吊著呢!要不是我去找他,估計能喝挺在酒吧!剩下的事兒你們自己解決,珊珊跟我走。 我一看這架勢,屁顛屁顛的跟著薛瞳出溜到門口,心想就楚昭楠那造型,才一個禮拜沒見,都脫了相了,眼圈發青的看著葉子,葉子肯定早心疼了,還有啥說的啊?繼李英傑後又多一姐夫,絕對沒跑。 臨走前薛瞳還再三叮囑楚昭楠,說可是為了他把自個兒親姐們兒都給賣了,小樣仔細著點,一次搞定,別再節外生枝。其實我和葉子都特明白,薛瞳這麼幹都是為了葉子,即使在她心裡楚昭楠並不是適合葉子的人選。 薛瞳一直都覺得葉子和謝天博更合適,楚昭楠是那種在精神上追求孤高境界,醉心完美的人,有絕對的排他性,卻又對認定的人或事物死心塌地、孤注一擲,和葉子如出一轍。薛瞳說他們之間有一種不可替代的互動,但這種互動不適合愛情,終有一天會兩敗俱傷。而相對來說謝天博就比較平和,可以容納葉子的恣意幻想和任性,他們是互補的組合。 不過可惜上天弄人,緣份註定,葉子和楚昭楠走到了一處,而謝天博也有了段雪。看似穩定的組合,也許從結下的那天就隱藏了禍端。 到葉子家的時候,薛瞳已經在了。滿地的狼籍,葉子穿著鎖骨以下的小禮服坐在寬大的沙發上,肩頭上一片紅痕,通紅著眼眶和一臉的倔強。段雪站在旁邊有一聲沒一聲的抽泣。謝天博灰頭土臉的靠在樓梯邊,西裝外套拎在手上,羅昊架著他。楚昭楠斜靠在吧台的座椅上,低著頭,齊肩的長髮遮住了側臉,身上的襯衫明顯的褶皺,一口一口的抽煙。 一看就知道剛剛掃過颱風尾,我責怪的看了段雪一眼。丫真是沉不住氣,一遇事兒就蒙了,招集這麼些人開表彰會呢?不過轉眼一想,當年那事兒雖然都不說,但心裡都有陰影,何況段雪還是受害者。 我把段雪拉到沙發上低聲問她始末。她斷斷續續的說,近兩、三個月謝天博總是臨時有事整宿整宿的不回家,每次都說是他爸駐京的辦事處太忙。一回兩回她信,可次數一多就有了懷疑。到不是擔心謝天博外頭養個小的,畢竟這麼多年了,畢業那年的緊急關頭都熬過來了,就是怕他有關係安危的大事瞞著。 有一回實在忍不住了,就拿謝天博的身份證去查了他的電話清單,發現每次他晚上不回來都接過同一個號碼。這次謝天博又說晚上有應酬,她頭腦一熱就給那生號掛過去了,沒想到接電話的聲兒特熟,一問才確定是楚昭楠。 段雪一下就蒙了,她說,我們家天博呢?楚昭楠也蒙了,他說,段雪啊?我最近沒聯繫過天博!你怎麼知道這個號?這號是我和漫畫圈裡的朋友聯繫才用的。段雪尋思楚昭楠也不是外人,就把最近的事兒跟他說了,還說心裡特別沒底,怕謝天博是不是在外邊出了事兒瞞著她。 沒想到楚昭楠聽完之後,特詳細的問她謝天博最近一個月都哪天晚上沒回去,聽她大概說了一下就變的特激動,然後直接開車接她到葉子家。 她開始還納悶呢,這大半夜的,跟楚昭楠這麼一神人坐在葉子家的客廳,還不許開燈,黑燈瞎火的就他手裡那顆煙,一閃一閃,映著他那陰沉不定的表情,要多、瘮人有多瘮人。倆人就那麼坐著,直到淩晨四點葉子和謝天博上來。 然後楚昭楠跟瘋子似的,扯住葉子問,到底怎麼回事?葉子緊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說,直到現在。謝天博上去攔他,楚昭楠眼睛都紅了,倆人就地打起來了。怎麼勸都不停,這才趕緊給我們打電話求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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