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你懂我多麼不捨得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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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確定,大概是因為她雖然聰明卻是個死心眼。她在這方面的單純執拗就像那些被主人丟在街邊的流浪狗沒什麼兩樣。所以毫無意外的,他看見商場門口的蛋糕店櫥窗門口找到她。她像是站累了蹲那裡躲雨。蹲累了就再站一會兒,沒有左顧右盼,只是很認真地站著,連一點不耐煩的神色都沒有。 付雲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走到她面前,等她慢慢抬起頭一寸寸地把目光尋到他的臉上。她凍透了,身體微微瑟縮著,卻立刻興高采烈起來。 就像流浪狗等到主人良心發現回來找它,它還是搖著尾巴迎上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富有的狗。 當然這個比喻很不合適。 回到酒店裡蕭漫百般道歉,低眉順眼的愧疚讓人無法責備。不過紀多晴心裡很清楚,她是故意的,她明明是去了個廁所,回來她就不見了,還帶走了她的行動電話。沒有這樣的巧合的,她知道,付雲傾也知道。 「是你連累的我,蕭漫喜歡你,所以這麼對我。」 「你要把她做的髒事扣在我頭上?」付雲傾挑眉,「別忘了是我把你撿回來的。」 「哈哈,是啊,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的。」她很得意,「我就是知道。」 付雲傾拉長了調子,懶洋洋的:「哦?」 「因為……」多晴歪頭看著她,笑盈盈的眼,粉嘟嘟的唇,「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最擅長的就是,等。」 等,他一震,心裡像是被熱油潑開,沸騰起來。 他等的是什麼。 而她又是在等什麼? 他在等一個證明「絕對不會」這四個字存在的人。 而她也在等一個證明「絕對不會」這四個字存在的人。 紀多晴望進他的眼睛,去掉了偽裝的溫柔,只剩下蕩漾著波光的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睛。他真美,橘色的燈光將他的側臉都修成油畫裡美麗的剪影。他蕩漾地望著她,像在引誘她做些什麼驚世駭俗的壞事似的。 多晴下意識地收回目光,這個人果然是太危險了,要離他遠一點才好。 幸好接下來的幾天都十分的順利愉快。 林嘉經朋友的邀請去了他們在京都開的民宿,是傳統的日式庭院,架著花藤,又是紅楓正豔的季節,倒是非常的舒適。 經過上次的走失事件,付雲傾一天到晚地把紀多晴栓在身邊。這種形影不離隔著網線傳到編輯部那邊又被傳得面目全非。不過兩位當事人絲毫不在意這件事情,他跟林嘉在娛樂區打乒乓球,她就套著浴衣坐一邊打盹。 連林嘉都覺得付雲傾對這孩子好過頭了,開玩笑似的嚷著:「不知道的以為你們真的是在熱戀呢。」 他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是討厭發生不好的事情而已。」 林嘉感歎:「你總能將善良和邪惡發揮到兩個極致。」 有嗎,付雲傾覺得林嘉把他想得太高尚了,他也只是比較隨性而已,心裡想的什麼就怎麼做。兩個人打了幾圈乒乓球,發現原本坐在視窗椅子上的多晴不知道去了哪裡。他起身去找,在院子裡的花棚下看見她正和二樓的住客一個從臺灣來的女孩喝茶聊天。 對紀多晴來說,跟這種一輩子可能只能遇見一次的人聊天反而更容易一些。女孩對老北京文化很感興趣,兩個人胡天胡地扯了半晌,說得口乾舌燥,茶壺都喝幹了,女孩起身去廚房添水。 院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多晴仰頭從嫩嫩的藤隙間望著淺藍淺藍的天,耳邊還有潺潺的流水聲,風擦過楓葉時細小的沙沙聲,心裡也有了空隙,又想起何夕說的話。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學長說的話,每一次都細細的琢磨,卻怎麼都想不明白。她這個樣子有什麼不好。這個世界上的父母誰不盼望有個這麼乖巧省心的孩子,四平八穩地過著到了頭髮花白時回頭看看,覺得雖然沒有什麼轟轟烈烈,卻也算得上平淡的幸福。 人最應該做的就是珍惜擁有的東西,而不是去奢望那些即使辛辛苦苦爭取到,也會隨時沒有的東西,不是嗎?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那種鬼話能騙得了誰呢。 這世界真的有明明知道是錯還非做不可的事情麼? 「在想什麼?」 她睜開眼,對面的籐椅上坐的人換成了付雲傾。 「沒有,只是有點困。」 「你最近很容易困,也很容易累,有什麼費神的事情嗎?」 她搖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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