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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二加一不等於三(20)

  呵呵,我笑了,很疼,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笑了。

  沒打算再爬起來,我貓在那裡笑著看他們打我。打吧,我等一天了。

  我咧著嘴大笑的同時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他們停手了。

  「丫瘋了吧。」

  「走吧,丫瘋了……」

  我用手抹掉那股擋住我視線的腥紅的液體,見他們已經走到胡同口了。

  「回來呀!」我小聲嘀咕了一句,盼著他們可以繼續,打到我對這個世界不再有知覺為止。

  「回來呀!」我喊了一聲,幾個人快步消失了。

  「回來呀!」我對著無盡的黑夜大吼一聲。

  到底是想讓他們回來,還是想讓誰回到誰的身邊,我的意識有點模糊了。

  許久……

  一道微弱的光照在我臉上,陳菲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撲到了她懷裡「哇」一聲大哭起來。

  努力地感受著身體上每塊受傷的地方傳給大腦的疼痛。

  她用手一遍遍地輕撫著我的頭髮,同時,從她微微抽動的身體我感覺到,她也在哭。

  以前老四說過:「老子喝多了誰也不服……我他媽就扶牆。」

  現在我不光能扶牆,還可以扶著陳菲。

  攔下一輛計程車,看著我個性過於鮮明的造型,司機猶豫了一下,決定起動「拒載」這一程式。

  陳菲掏出一百塊錢往前一扔:「你開你的車,到地兒車錢另付,你要是拒載我就去告你。」

  司機老老實實地發動了車。

  學校是回不去了,陳菲把我帶到她家裡。

  一進門,我就奔向廁所,對著馬桶一陣狂吐。加上剛才流了不少混著酒精的血液,讓我開始後悔剛才自找了一頓暴打,至少不該找這麼一幫出手狠毒的半大孩子。

  恍恍忽忽中,我看到陳菲進進出出地找什麼東西。

  突然,一股鑽心的疼從額頭上的傷口傳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陳菲拿著沾了酒精的棉簽在那裡擦著。

  她問我疼嗎?

  「不疼———」我頓了一下,然後出了一口氣:「的是王八蛋!」

  「都這樣了,你還臭貧。」陳菲對著我的額頭吹了幾下。

  「你家怎麼沒人呀?」我轉了話題。

  剛才這麼折騰都沒個喘氣的出來看看,惟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家裡沒人。

  「我爸不知道哪兒玩兒去了……」說著,陳菲打開了一個急救箱。在裡面,棉簽、紗布、膠布、紅藥水、紫藥水、酒精、雲南白藥什麼的一應俱全,居然還有一把醫用剪刀。

  「你當過護士?」我開了句玩笑。

  「也差不多了,我爸天天跟人打架,從來都是我給他上藥。」陳菲處理完我額頭上的傷口之後將工作重點轉向了我的下巴。

  「我不會破相吧?」我吡著牙問。

  「你要是因為這點傷就破相,我爸不早毀容啦!」

  為了分散我對傷口的注意力,陳菲開始向我講一些關於她爸的事。

  她爸也姓陳(這不廢話嗎?),年輕的時候參加過越戰,生生死死的事見多了,性格有點玩世不恭,還很暴力。雖然已經是「老闆」級的人物了,還經常像個愣頭青兒似的夜不歸宿,四處打架惹事,因為這個,媳婦跟著他的老戰友跑了。按理說,他應該痛定思痛,可這主兒卻依然樂此不疲,前妻舉行婚禮的時候,他還相當隆重地送了3萬塊錢的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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